赵茂然脸色十分难堪,咬着牙没有说话。 朱慈煊继续道:“夏朝时,反贼寒浞起兵夺权,攻杀夏后相,其妻后缗东逃至鲁西南母家有仍氏之地,生下遗腹子少康。少康长大后,得有虞之君虞思赐予的方十里之地和五百人之众,开始谋划复国。最终少康收拢族人,联系旧部,又得了各地诸侯的支持,最终成功攻杀寒浞,光复夏朝。这般历史,孤却是熟读于心,丝毫不曾忘却!” “所以,孤现在,也决心仿效那少康复国之事,重振大明,再兴华夏,不战到最终一刻,断不肯休!更何况,孤的条件,可比少康要好太多了。毕竟,孤还有李晋王,还有朱国姓,还有夔东十三家,更还有蜀王世子你!有如此忠勇能战之辈相助,大明安会不兴,社稷又安会不复!孤愿在漫天神佛面前发誓,若不能兴复故国,不能为先帝报仇,那就让孤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朱慈煊声语铿锵,一字一句,有如一柄柄重锤,狠狠敲在刘震耳边。 此时的刘震,怔怔地望向对面的太子朱慈煊,脸上神色激越,却又夹着不可形容的惶然。 朱慈煊见他这般模样,心知他已被自己说动,遂开始趁热打铁,厉声道:“刘世子,现在的道路究竟何去何从,俱在你一念之间。孤希望,在这关键时节,你能好好地把握自己的命运,万万不要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刘震抬起头来,目光锐利而炽热,已是一脸的决然之色。 赵茂然见到刘震似被说动,顿时又急切插言道:“刘将军,不可听这厮胡说啊!你需速速斩杀此獠,拿其脑袋去给大清邀功请赏,方为……” 他一语未完,刘震忽地拔出腰刀,狼腰一拧,转身便朝赵茂然当头劈下。 “噗哧!” 一声轻响,赵茂然从胸到腹,皆被利刃一举划开。鲜血狂喷,肚肠横流,整个身体立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赵茂然仰倒于地,濒死的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还不敢相信,这位被自己好不容易说动投清的世子刘震,竟会反过来将自己一刀杀却。 而这般惊天变故,仅仅是因为这个可恶的前明太子一番闲话而己。 这时,刘震凑上前来,面容狰狞地对他说道:“赵茂然,对不起了。现在太子殿下已来,本将断然不会再降清了。” “那,那你为何要杀我……”赵茂然艰难地说道。 刘震冷冷一笑:“之所以要送你上路,是因为你盘桓于关索岭多日,了解过我军的具体状况。若不及时除了你,反放你回去报信的话,只会于我军不利。所以,本将不得不拿你祭刀!” 他一语说完,手中那柄血淋淋的腰刀反转向下,狠狠一划,那赵茂然的喉咙被一举划开,污血直喷,在空中漫成一片迷离的血雾。 赵茂然再也说不出话,他大张着嘴,手脚一齐抽搐了一阵,便再无动弹。 一旁的朱慈煊,见到刘震下手如此之狠,坚决地杀掉了来劝降的赵茂然,心下亦是感慨不已。 看来,刘震已是彻底断掉了投靠清廷的心思,决意要跟随效忠自己了。 朱慈煊扭过头去,向躲在他身后,手执那柄锋利精钢虎枪的智明,微微一笑。 智明亦向他投来会意的笑容,随即暗地念了一声佛号。 原来,朱慈煊此番接见刘震,却是早已做了两手打算。 他担心,万一刘震不能被自己说动,而决意要去投靠清廷,甚至要拿自己的脑袋去给清廷邀功的话,那朱慈煊便会假意让他靠近,随即令藏在背后的智明,出其不意将他一举捅杀。 随后,趁着刘震被杀后一片混乱之机,他再以太子的身份,力劝其残众投效自己,从而最终掌握这支难得的兵马。 当然了,现在刘震已被自己说动,反将劝降者杀掉来献投名状,这般后续的防备措施,朱慈煊不必用上,当然是最好不过。 这时,宰杀了赵茂然的刘震,将染满鲜血的腰刀,用力地甩了甩,复往刀鞘一插,便转过身来,单膝跪地,向朱慈煊叩头而拜。 “在下刘震,见过太子殿下。从今之后,在下愿追随太子,效力鞍前马后,纵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他这一下跪,随他而来的数十名骑兵,亦是人人俯身下跪,向朱慈煊一齐参拜。 见到刘震这般跪在自己面前,又大声说出向自己效忠之语,朱慈煊心下得意,立即上前,将他搀扶起身。 “世子不必客气,且起身说话,各位将士亦快快起身。” “喏。” 刘震与一众骑兵站起身来,他脸上迅速浮起羞惭之色,向朱慈煊拱手道:“好在太子殿来得及时,才让在下没有错投鞑虏,贻误终身。于今想来,实是惭甚。” 朱慈煊哈哈一笑,又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刘世子迷途知返,投效大明,孤心下甚慰,此事就不必再为介怀了。” 刘震尴尬一笑,复道:“谢殿下宽宏。殿下与诸位远来辛苦,想来路上十分艰险,倒是在下有失远迎了呢。” “那可不,这一路上,我等辗转来此,可是吃够了苦头呢,多亏了太子殿下临机善断,我等才得以顺利至此啊。”许冠在旁边连声嚷道。 随即,他把太子朱慈煊与王从敬二人,如何从蓖子坡处脱逃,又如何在山林中救下了自己,以及如何辗转到此之事,向刘震简要快速地讲了一通。 这番经过,虽然他尽可能地言说简单,但却依旧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惊心动魄之感,听得刘震与一众骑兵,俱是一脸震惊。 刘震转头望向朱慈煊,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