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麒作出这般安排,其实还是悄悄留了个后手的。 若是敌军全无防备,那他这般安人的机会,当然可以三队顺利通过峡谷。而敌军若是设了埋伏,那作为前队哨探的兵马,人数仅有二百人,不过是全军数量的五分之一,就算全部折损其中,损失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接到吴之麒的命令,那作为前锋的二百人,便由总兵王施统领,鼓噪着冲入峡谷而去。 身处中军的吴之麒,见到这二百人匆匆闯入峡谷之中,脸色十分凝重。 不过他的目光之中,却又多了几分期盼之色。 毕竟,若是一举通过这峡谷,那该死诈降的刘震,当是再也无险可依,他及其一众孱弱手下,除了束手就擒外,还能有何办法可想呢。 心下得意的吴应麒,此时断然不会想到,他这般下令,却是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就在峡谷入口处不远,在一处茂盛的草丛中,露了一名少年冷笑不已的脸庞。 这个埋伏于此处,却又一脸得意笑容的人,便是太子朱慈煊。 其实,在这样的从林中埋伏,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情。 现在已是夏天,那草从树林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一片,几乎有指甲盖的从林高脚花背蚊,叮得叫人难以忍受。 除此之外,还有那不时从湿漉漉的草丛中爬出的山蚂蝗,数量极多,一口咬住了皮肤后,便是用小刀都割不掉,亦让埋伏的军兵饱尝了苦头。 虽然埋伏的军兵吃饱了苦头,却没有人敢擅自行动或是开小差。 因为,朱慈煊所定的军律极严,他要求刘震,一旦有临阵脱逃者,或擅离岗位者,立即斩首,绝不容情。 不过,因为此战极为重要,乃是太子朱慈煊亲自押督作战,一众将士见到这位尊贵至极的太子,都在这里和普通士兵一起打埋伏,皆是感佩之至。 有了最高统帅的亲身带头,下面从将官至小兵,自是人人奋发,安有怨言。 见得这二百名清军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的野猪一样匆匆闯入,朱慈煊知道,自己这般筹谋,终于得手了! 在朱慈煊的计划中,敌军无论是进来与否,他都做好了充分的应对方案。 现在这股清军分成数部,让二百名清军步兵作为前锋部队鼓噪而入,亦是在朱慈煊的应对计划之中。 而见到敌军终于进入山谷,在山谷两边埋伏的三百余名明军军兵,不由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太子朱慈煊看到,这些进入山谷的敌军兵马,果是毫无防备,只顾着闷着头向前急赶,却完全没有任何相应的搜索与探查。 见到清军为了赶时间,终于采取了这种自己意料之中的作战方式,朱慈煊心下莫名欣慰。 与此同时,他心下暗叹,接下来穿越而来的自己,终于要迎来这个明末时代的第一场指挥作战了。 朱慈煊扭过头去,对一旁的刘震沉声喝令:“刘世子,立即按孤先前计划,开始行动!” “得令!”刘震一脸振奋,朗声回道。 他随即起身,潜下山后,去和那早已做好准备的25名骑兵汇合。 待到这一百名清军,已然全部进入山谷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峡谷中,忽然有连绵凄厉的海螺号响起。 与此同时,在山谷入口处,传来了轰隆隆的滚石与擂木的滚动声。 几块早已准备好的硕大石头,以及早已堆积在山谷口的擂木,一齐滚下山崖,彻底堵住了山谷的入口。 这一下,王施与手下这两百名清军,被彻底地弄了个关门打狗! 与此同时,山谷两边皆有大批的明军军兵,有如鬼魅一般的突然现身。 这一瞬间的突变,让被牢牢围在谷中的两百名清军,瞬间陷入于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谷外见得这一切的吴应麒,更是怒气填胸。 “混蛋,我们中计了!“ 没想到,自己想要侥幸行事,最终还是中了这股明匪的算计。 他不及思索,立即大声喊道:“快!快令中队六百步兵,分别攻上两边山腰,把这伙明军流寇,给老子一举消灭!” 吴应麒一声令下,中队的六百名清军,立即又鼓噪上前。 他们挥舞着手中武器,开始攀爬陡峭的山岩,向那山腰处的明军攻去。 这样的情况,亦是在朱慈煊的预料之中。 他迅速对一般的护卫耳语一番,那护卫点头会意,手中令旗连连挥出。 于是,迅速地有六十多名手持弓箭的军兵,纷纷从山腰处站出来,各自占据了险要位置,便对山下正纷爬而来的清军,激射而去。 “嗖嗖嗖嗖……” 六十余只箭矢,迅速地向正在爬坡的清军当头射来,压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 这样的对战,对于清军来说,是极为吃亏的。 因为明军在上,清军在下,他们仰头进攻,一边爬山一边躲避攻击,明军却可居高临下,对他们进行肆意无挡的射击。 不过,幸得山头的明军箭术极烂,一番齐射下来,大部分皆是射偏。且因为清军甲胄齐全,就算是有人中箭,亦是伤害不大,不过仅有几个轻伤而已。 见到这般状况,原本紧张不已的清军主帅吴应麒,顿是轻松了些。 不过,他的脸孔,却又瞬间崩紧。 因为明军的箭术虽烂,但在这些差劲弓箭手的后面,还有许多的军兵,竟是纷纷朝着爬山的清军,用力地投掷形状不一的罐子。 这些罐子,看上去平平无奇,一头却有燃烧的火绳,正闪着蓝光,烧得滋滋作响。 更可恨的是,这投掷石块的人,不单是明军士卒,还有许多的妇人、老者以及半大孩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