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阿泰不禁呆住。 他眼珠一转,厉声喝道:“你这厮恁的无用!你据占了如此险峻的因他农山,又可凭关而守,手下还有数百部众,如何竟会让明狗一举袭夺?想来如此险要关山,数区区五百余名明狗,若是强攻硬夺,也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莫非你这番话语,竟是在骗本将不成?!” 掸威耷拉个脸,一副哭丧之相,哀声道:“将军冤枉在下了!在下原来亦是这般认为,但这股明军极其强悍,作战亦是十分狡滑。他们连破两道关口,后又攀崖而上,直攻藏云岭,我等实在支持不住才最终溃败下来。此番战败,实非在下之罪啊。” 掸威一语说完,又急急道:“阿泰将军,在下知道,现于今因他农山已失,在下就是再悔及无及,再推脱罪状,也都无济于事了。在下现在只希望,阿泰将军能看在我等往日全力效忠的份上,速发援兵,帮助在下夺回因他农山。若阿泰将军能可怜在下,出兵夺回我部故地,在下必将结草衔环,感恩戴德,以来的岁贡与贺礼,皆愿加倍赠予将军!” 听到此人这般哭求,阿泰一时间陷入沉吟。 不过,他在心下却是迅速地拿定了主意。 自己手下共有五千兵马,又有充足的筐托与阿赫木旦为补充,还有独眼龙掸威这个倒霉鬼为向导,那此番抽掉数千兵力,往攻因他农山,却是胜算极大呢。 更何况,自己完全可以假借帮助掸威之名,打出为他收复失地的旗号,前去夺取这座险峻重要的因他农山。这样一来,见自己果真仗义出援,其余阿附自己的大小土匪,无疑会对自己更加信赖,也会更加听从自己的号令与指挥。 而最重要的,就是这因他农山收回之后,自己完全可以略施手段,将这座雄山峻岭的原有主人掸威,架空成一名毫无作用的傀儡,最终实现自家势力彻底掌握这座进入八百大甸的要地,为下一步吞并整个八百大甸地区,打下坚实的基础。 要知道,现在八百大甸之处,那个所谓的太明太子朱慈煊,已在那里建起了一座龙州城,可以说是牢牢地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对于当初没能及早剿灭这股看似孱弱的明军势力,阿泰心下一直深以为恨。 不过,当时的他刚刚率众与暹罗人大打出手,彼此可谓两败俱伤,故一直潜伏在这蟒冷地休养恢复。却没想到,他在休养之时,却给了远道而来的明军一个难得的空档发育期。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在他将兵马数量与士气重新恢复之后,明军已在八百大甸建起了一座坚固的城堡,还将附近的土匪势力全部剿灭。到了这个地步,阿泰想来一次大举进攻就全部消灭明军势力,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徐徐图之,但如果他还想往八百大甸方向发展,那么夺取一个关键又重要的立足点,却是十分迫切又重要的事情。 这样看来,此番出兵,帮助掸威夺回因他农山,却是一件既有面子又得里子的大好事情。这般好事在眼前,若不好生加以把握,岂非坐失良机么。 想到这里,阿泰肥胖油腻的黑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冷笑。 他装腔作势地轻咳一声,在掸威焦急目光的注视下,故意皱紧眉头,轻捻胡须,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阿泰将军……” 见掸威又要颤声哭求,阿泰才故作为难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唉,谁叫你这厮,也是本将的附属呢。好吧,本将答应你了,我愿意出兵,帮你夺回因他农山!” 听到这句承诺,掸威喜不自胜。 他朝着端坐在战象上的阿泰,连连磕头,大声回道:“将军如此义举,简直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啊!还请阿泰将军速速发兵,一举夺回因他农山,将盘踞在山上的那些明军一举剿灭,为在下,也为死去的兄弟们,报此血海深仇!” 阿泰冷笑一声,便对他沉声道:“好了,你起来说话吧。本将军即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全力办到!且过一段时间,等本将聚集了兵力与粮秣,便由你为向导,一路往因他农山!” 掸威欢喜无尽,从地上腾地跳起,又大声道:“好!在下必当竭尽心智,全力作好向导,为将军此番出征获胜,力尽鞍马之劳!” 阿泰是个细致慎重的人,他并不冲动到没有调查具体情况,仅凭掸威一已之言便统兵往攻。毕竟,在不明敌情的情况,贸然行动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阿泰一边集结兵马,一边也迅速派出探子前往因他农山,看看因他农山的具体情况,到底是如何? 十多天后,派出去的探子陆续回来禀报。 “报!将军,现在因他农山处,有一营明军驻扎其中,人数约有数百人,已在通往山内的各条要道处,设了岗所,盘查行人。我等皆是小股行动,密潜山林,才未被明军哨岗发现。” 听了禀报,阿泰微微点了点头。 他摸着下巴,心下暗想,这样看来,明军若只是这点兵马驻守其处的话,可见他们仅仅是把因他农山作为一个普通的据点,并没有在此大力经营,更没有认识到,躲藏在西边的缅甸人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阿泰想了想,又问道:“既如此,那你们可曾观察到明军的粮秣供应,是从哪里运送过去的么?” “禀将军,据小的观察,这些驻守在因他农山的明军粮秣,大部分是由龙州城负责供应,几乎每隔几天,就有大批车马往因他农山里运送相关补给。另外,也偶尔会有极少数的商人,会亲运粮食与日常用品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