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彻底败了!” 望着视线尽处,有如涌动的黑潮一般,向着本阵汹涌溃退而来的缅军,阿泰旁边的另一头战象上的一名护卫缅兵,忍不住失声高叫起来,与此同时,他脸上的哀切表情,有如一条惶惶不安的丧家狗。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多说,对于现在的战局,对于自家兵马的溃乱之象,那一脸痛苦扭曲的阿泰,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 他娘的,此番突围作战,本以为可以捞点好处,却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是彻底的惨败啊! 而战至此时,缅军可谓已是一败涂地,莫说是自己这样一个庸碌之材,哪怕就是佛祖降世,也再无能力挽回败局了。 阿泰睁着血红的眼睛,一脸的横肉扭曲成了怪异的模样。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中满是迷茫。 不过,最终他略一沉吟,又是急急下令。 “全军尽速撤逃,只能能逃回冷蟒地,就是胜利!” “得令!” 叮叮的鸣金声四下响起,率领一众护卫象兵,转身奔逃在逃跑最前方的主帅阿泰,心下的苦涩,简直难以言表。 这场精心准备,兵力占优,又经过全面动员了突袭之战,本以为会是凯歌高奏,一路顺利,却没想到最终竟被这些该死的明军给打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可怕结局! 而这场战斗,更是将缅人的脸面,将东吁王朝的尊严,给全部踩到了脚底下。 更有甚者,也许这场大败仗打下来,缅军从上到下,从将士到夫役,只怕从此都会深畏明军,甚至得上恐明症吧。 内心酸涩的他,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依然可以清楚看到,那些纵情屠杀的明军骑兵,有如一道道黑色闪电,在平旷的草地上,尽情收割着惊惧溃逃的缅军步兵性命。 他甚至看清了,一名靠得近的明军骑兵,在追上一名头盔都跑掉了的缅军步兵之后,炫耀般地一提缰绳,坐骑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与此同时,明军骑兵扭身侧腰,右手中那柄雪亮锋利的骑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便猛地下劈。 一道寒光闪过,那名缅军步兵的脑袋,象变戏法一样,带着一股汹涌笔直的血柱,从他脖子上腾空窜起。那颗犹然满是惊恐表情的头颅,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短短的弧线,就骨碌碌地滚入道旁那茂盛的草从中,再不可见。 那名明军骑兵,还来不及看那具无头尸体倒下,便打个唿哨,又一提缰绳,纵马疾追另一个哀嚎奔逃的缅军溃兵。 见到这些手下军兵,这些自己手下最为精锐的兵马,现在有如溃散的羔羊一般任人屠杀,阿泰悲中从来,几乎当场落泪。 唉,只怕这些步兵与夫役,却是要尽快折于此地了。 阿泰内心忧痛,实在不忍多看,已他率领一众护卫,一路驾象疾逃,仓皇逃归远处的木邦城中。 此时天色渐晚,周遭开始变得一片昏暗,那些疯狂追击的明军骑兵,在追杀到目视程度严重受阻之际,才拔马回走,不再继续追击。 他们挥舞着手中血淋淋的刀枪,高声大笑着打着唿哨,尽情抒发大获全胜的喜悦,还有许多明军骑兵,手中高举的骑马或骑枪上,扎着一个砍下的缅军头颅,正挥舞着尽力招摇。这样嚣张的做法,可视为是对缅军最赤裸裸的羞辱与鄙视。 而在这样残酷的冲击与追杀之下,大批大批不及脱逃的缅军步兵与夫役,纷纷哀嚎着弃了武器与辎重,就地伏跪投降。 最终,此番突围作战,总共仅有十多头战象,两百余名缅军步兵,以及四百余名夫役最终逃出生天,他们疯狂西遁而去,消失在暮色苍茫的地平线尽头,总是逃得性命。 而除了战死者与被杀者外,总共有十余头战象,一千六百余名缅军步兵,四千余名夫役,尽皆成为明军的俘虏。 而此时的旷野上,残阳如血,遍地苍黄,这些成功挡住缅军攻击并大获全胜的明军将士,人人欢欣鼓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嘹亮的欢呼声互相交相重叠,透过树木投下的斑驳光线,将每一名获胜将士都涂抹成金灿灿的动人雕塑。 而一直在乙营后面的密林中观战的明军主帅朱慈煊,亦是一脸笑容灿烂,心下的喜悦与激动,更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不容易啊! 原本以为,缅军以数千之众,又有数十头巨象助阵,对付仅有弩兵与骑兵却没有数量优势的明军,当会是一场十分艰苦的战斗。却没想到,除了先前的诱敌之计外,自家的集束手掷雷,竟是威力如此巨大,在这场激烈交手的野外对战中,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胜负手,一举大破缅军象阵,最终顺利击溃数千敌军,打得敌军主帅阿泰重伤逃跑。 这样的战斗,真是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阿泰等人一路奔逃,不敢稍歇,直到逃到孟连河,到达老巢冷蟒地之后,才总算停下了逃命脚步。 他随即下令,毁掉孟连河上一切桥梁,严防明军继续追击。 其实,这道命令颇为多余,因为明军骑兵仅有数百人,人数并不多,他们一路追杀,与后面的弩兵脱节十分严重,故在天色昏暗的情况下,倒也不敢过于深入的地进行追击。哪怕是追到最远处的明军骑兵,也是在孟连河东边的大勐养一带,就兜转回撤,凯旋回归了。 这一刻,所有的成功逃脱者,无不在心下暗自慨叹,此番得以活命,真是老天开眼,佛祖保佑,自己才得以从明军骑兵的刀刃下,得以逃得性命。 而在这时,已回到冷蟒地的阿泰,在居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