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坐在凳子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正当阿仪还在盘算该怎么告诉旁边人今天是拿不到骨灰的时候,门口,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冲了进来。
看到坐在阿仪身旁的人后,她朝这边冲来。
“秦姨。”女人跑到阿仪两人面前。
她蹲下身,上下打量着面前形如枯槁的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见有人来了,阿仪松一口气。
年轻女人,还跟自己差不多高,阿仪起身,问,
“您就是姚芸小姐吧?”
对面的女人点头。
看着接人的家属来了,阿仪忙说:“秦...姨她,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受了刺激。”
受了刺激......想起去世的周良,姚芸眼睛里的眼泪瞬间滑落。
正当姚芸想出声安慰几句时,突然,顶着屋内惨白的灯光,她看见了女人脸上大大小小的肿块。
忍着心中的怒气,姚芸伸手轻抚着着女人脸上的凸起,语气咬牙切齿,
“痛不痛?周正那个畜生又打你了?”她问对面的女人说。
阿仪恭敬的站在旁边,内心有点小震动。
只是对面的女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只见她伸手紧紧握住姚芸的手,转头看着站在她身旁的阿仪,声音沙哑,
“请问我儿子的骨灰什么时候能拿到。”
瞬间,姚芸也转过头看着阿仪。
阿仪额头不停冒汗,她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十指相揉。深呼吸一口后,她朝姚芸开口,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单独和秦姨说两句话吗?”
姚芸和秦晓丽俱是疑惑的看着阿仪。
“就两句话,就在这里,不走远。”她补充道。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后,秦晓丽起身跟着阿仪走到一旁的墙角去。
几分钟后,姚芸看着那个殡仪馆工作人员带着秦姨从墙角处去了领骨灰的柜台扯出一张纸,然后,秦姨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给那个工作人员。
害怕阿姨受骗,姚芸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提包冲了上去。可待到她站定看清楚后,才发现阿姨写的不过是自己的住址和手机号。
“尽快联系我。”站在前台处,秦晓丽对阿仪说。
阿仪拿着纸条,点头:“这边一有进展我就联系你,好好保重身体,你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儿子...他也会放心一些。”
秦晓丽没有接这话,拍了拍阿仪的手后,她由着姚芸的搀扶,颤颤悠悠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微驮的背影,阿仪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收好纸条后,她一路将两人送到了殡仪馆门口。
外面的街道旁,一个衣着西装的男人正靠在一辆黑色帕拉梅拉右门处抽烟。
见馆内的两人出来了,男人扔掉烟头,踩灭。待到前方的两人越走越近,男人合了合身上的黑色风衣,忙迎上前去。
众人上了车,随即,车子缓缓开出,驶出这条街口。
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阿仪转身准备往回走。
刚转过身,阿仪一晃眼,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周良;男人站在玻璃门后,隔着那一方透明的墙,望着远远离开的那辆车。
他眼睛里是恨还是爱,亦或者是悲伤,阿仪看不懂。
看着他出神的站在那里,正当阿仪鼓起勇气想走上前时,一阵微风刮过,男人又消失了。
***
“要我说,你这事儿也没得选啊。”田鑫强喝了一口杯中的毛尖。
“你这都循环好几个轮回了,想后悔也不行了。”王转坐在男人旁边,跟着附和。
阿仪坐在矮板凳上,双手拘束的放在双膝上,脸上又气又悔,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背,第一次看热闹,第一次就被缠上。”
阿仪身后,老刘头拿着一盘子糕点走过来,
“不是背,你进了这里,这是迟早的事,躲不过。”
阿仪接过老人手中的盘子,放在众人围坐在的木几上。刚放下,田鑫强伸手拿过一块,放进嘴里。
阿仪看着他顺畅的动作,嘴角一歪,说:“那可是贡给...他们的,你就吃的这么心安理得?”
男人嘴里还塞着干巴的糕点,说话有点困难:“如果他们能从骨灰盒里蹦出来,我就吐出来还给他们。”
“啧。”阿仪没理他,她转头看向桌边另外两人,“你们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啊,我真的干不了这活儿,我一看见鬼,我浑身发抖,四肢僵硬。”
“你今天反应不是挺快的吗?”王转说。
“我那是被逼的没招了。”
“多逼逼不就行了?”田鑫强插嘴。
“是啊。”老刘头同意道。
“这一个月的感情都白相处了。”阿仪内心淌泪。
田鑫强:“最近馆里本来进来的人就少,好多人闲的发慌。你有业绩就不错了,他们想羡慕还没有,你应该烧高香。”
王转点头同意:“我已经半个月没拉过一车尸体了,我感觉自己名牌背后的笔画都要消失了。”
阿仪抬起头默默看了他们一眼,
田鑫强是四年前来殡仪馆的,跟阿仪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