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见了什么,阿仪没急着说。
今天一大早起来,所有人都来关心阿仪的身体状况。
坐在休息室里,阿仪连连摇头,
“没有,脑袋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好了。”
“没有,身上也没有酸痛的地方,那个小女孩很温柔。”
“没有,昨晚没做噩梦,那个小女孩昨晚的样子不恐怖,就跟正常孩子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呢?”王转嘴里叼着油条,坐到沙发上,“明明是黑雾,却这么温柔。阿仪,你上辈子救过她的命啊?”
阿仪吃着小晴递过来的麻圆儿,喝了口豆浆,白了王转一眼。
屋里,老刘头刚从隔间的小门里打着哈切走出来。
众人正吃着早饭,听见动静,又见老头眼下乌青,头发糟乱。互相对视一眼,猜测老头子一晚上没睡。
王转站起身,给走过来的老刘头让座,说:“叔,这么大年纪了,不用这么拼命吧?”
见老头浑浑噩噩的坐下,小晴忙递了一杯热豆浆,说:“刘叔,食堂刚打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老头接过手,小口抿了一嘴。
“叔,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阿仪凑上前,问道。
老刘头坐在位置上,双手抹脸后,看见桌上的早餐,他拿起油条就啃了一口,边吃边说话:“哪有一夜,我昨晚三点睡的。”
阿仪一口麻圆儿哽在喉咙,小晴忙递给她豆浆。
阿仪接过手,就着豆浆顺了顺。
“你怎么每次吃东西都噎着,你喉咙是针做的吗?”小晴看着她问。
阿仪没理她。
嘴里吃着东西,阿仪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又想着为了捉到那个女孩,大家都付出了很多。
她知道那个女孩在哪,昨晚到现在,她的脑子里像是和女孩连通了一样,她躲藏在哪里,她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敢给大家说。
至少对这个人人喊打的厉鬼来说,阿仪认为现在不是个坦白的好时间。
阿仪坐在桌旁,双手不停搅动着习惯,嘴里也在慢慢嚼着食物。咀嚼了一遍又一遍,阿仪忘了吞咽这个动作,饶是再好吃的东西,此刻在她嘴里都变成苦味。
吃了一会儿,桌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桌。阿仪坐在旁边,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动。
沙发边,众人都套上制服外套,整理着装准备出门。
见屋内其他人都准备去上班,还坐在桌边的阿仪终于开了口,
“诶,昨天收魂那黑伞呢?”她装作不在意。
她这一问,屋内三人都朝她看来。
小晴抖了抖手上的衣服,瞥她,问:“你要那黑伞干嘛?”
“不是,我这不是在馆里也算个无业游民嘛,我就说拿着那东西,四处晃的时候万一就看见她了呢?”
门口,老刘头看了阿仪一眼,安静了半晌,说:“就放窗边那桌子抽屉里,你要用就自己拿。”
“诶诶,好!”
小晴套上衣服,看了眼桌旁收拾垃圾的阿仪后,她往外走去。昨晚太忙,太急,小晴自己也没睡好。而且晚上上床后,小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个人,那个站在阿仪身边叫周良的男人。
好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了?
小晴边走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看见他,没走两步,她又摇摇头;这里是东郊殡仪馆,什么离奇的事在这发生都不奇怪。
屋内,等外面众人走远,阿仪收拾完垃圾,直冲抽屉而去;走到桌边,拉开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黑伞。
阿仪发了一会呆,接着拿起黑伞,带着垃圾,出了门。
拐角,老刘头看着行踪鬼祟的女人,顿了一会儿后,他连忙抱着身上的东西跟上她。
阿仪出了门后,扔掉垃圾,拿着伞,左拐右拐,凭着直觉走到了宿舍门口。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宿舍里除了上夜班补觉的,基本已经空了。
阿仪到了宿舍门口后,顺着宿舍的走廊,将整栋楼都打量了一圈;人最少,阴气最重,也怪不得女孩会躲到这里来。
最后,阿仪停在门口,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她到底会躲在哪里。
在自己的脑海里,那里很黑,应该是某个犄角里;很挤,里面放满了很多东西;味道不好闻,里面充满了霉斑的潮湿味。
想了半天,除了厕所,就是宿舍楼后的那间杂物间。
厕所不可能,厕所有人进出,并且还有一盏声控灯随时都准备着。
想了一会,阿仪手中紧紧捏着伞,往宿舍后面的杂物间走去。
身后,老头往自己身上撒了一些灰粉后,放下手中的罐子,跟紧了阿仪。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扇破旧的房屋前。
房屋很小,屋顶生青苔的瓦片,看起来零零碎碎。再往下,外墙白色的墙皮也脱落,露出里面生满霉菌的内壁。
阿仪刚走上前,一股水洗了拖把的霉味儿朝她冲来。忍着刺鼻的气味,阿仪沉了沉心,鼓起勇气推开面前坑坑洼洼的木门。
陈旧的木门吱呀响动后,屋里终于照射进阳光。
阿仪扭着脑袋,憋着气,在门口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