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藏在作战服里的利刃慢慢露出亮尖,她侧身站在屏风几步远的墙边,意识到不对,打算翻窗出去再说,却在这时听到窗外已然有不少脚步声正在接近。
她又一次大意了。
也许是官府那些只会瞎追的傻子让她放松了警惕,误以为这个朝代的官兵跟他们的医学一样落后,谁知皇宫里的官兵却跟外面的大不一样。
竟然还知道围截她。
宋予对战斗做好了充足准备,却没有料到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这么多人干架。
先不说胜算如何,光是人数上,她就不占优势。
可人都已经走到外面了,现在跟她只是一墙之隔,她就是不想上也得硬着头皮上。
附近的官兵正一步步接近,她手里的尖刀一点点握紧,窗外一道黑影突然冒头,一道疾风破空而来,直击她面门!
宋予吓了一跳,旋身闪过,一支箭射中了刚才她所站的位置,箭尾震荡未止。
余光中,窗外已有人指着她大喝一声:“她在这儿!”
身后屏风被人撞开,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宋予正对着窗外露头的官兵大砍特砍,待到身后官兵近了,猛然一记后踢,踹中身后那人胸口,那人嚎了一声,立刻往后倒去,打乱了那队官兵的秩序。
趁此机会,宋予翻出窗外,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便砍,只是每一刀都没伤在要害,她没想杀人,她只想抓到那狗皇帝,想以狗皇帝的性命威胁他交出兵权。
她想知道两年前的平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抓住冷昌问个清楚,问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她现在势单力薄,这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宋予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事到如今,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许粤曾说过的那句:轻敌是大忌。
宋予跑得很快,快到跑出去没多远便甩掉了一大队官兵,她发现了一处小花园,趁着那些人还没追来,赶紧躲了进去,躲到半人高的假山后面。
在她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三年没见,你杀人的本事都丢了?”
宋予动作一僵,慢慢仰头看去,她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假山上的冷昌,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目光像是一种打量,让人平生烦躁。
那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实习被派出去跟了整整一个月才抓到的罪犯,她日日夜夜守在这人身边,怎么会认不出来?
若是换作昨夜,或许她心头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自己只是看错,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人,但现在她很清楚,这人是真的存在,并且实实在在地站在她头顶上,仿佛已经将她踩在了脚下。
两人就这么怪异的对视几秒,宋予抬脚便跑,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很清楚。
三年前她之所以能抓到他,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而是当时冷昌受了重伤,快死了,她说要救他,其实是骗了他,最后亲手送他进了时空警局,当场逮捕。
宋予知道,如果当时她没有选择骗他,而是跟他硬碰硬,即便他受了重伤,至少也会在临死前卸她一条胳膊。
刚才听到冷昌说那话,宋予有点心虚,论杀人,她可比不过头顶这位。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是头也不回的跑!
宋予刚跑出假山,冷昌便已经站在了小花园出口处,她转头调换方向,一抬头,冷昌却又站在了墙头上,他就像阴魂不散的鬼魂一样,知道宋予想出的每一条逃跑路线,于是每次都会等在她会去的必经之路,挡了她的生路。
第三次被挡住去路后,宋予抬手,露出袖间利刃,呲牙道:“你不是说不会杀我吗!”
她虽然打了感情牌,但她没期待这种人会说话算话,所以喊完这话的同时,已经在找下一条逃跑路线了。
她是在拖延时间。
但冷昌一手扶着腰间长刀,一手摩挲下巴,沉声笑道:“谁说要杀你了?”
宋予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扭头就是跑,然而这一次,挡住她的却不是冷昌,而是一把钉在柱子上的长刀,她要是再跑快一点,现在脑袋和脖子就已经分家了。
冷昌用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刚才那一下,她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察觉到。
“我说不杀你,没说放你走。”冷昌跳下墙头,稳稳落地。
他的声音在这样的艳阳天,只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要是没有他耽误这一会,宋予现在多半已经跑掉了。
官兵大量涌进花园,有冷昌在,宋予没地方逃了,只好举手投降。
她原本还想留个心眼,把袖间的利刃藏起来备用,但冷昌直接走上前来,将她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不止收走了她唯一的武器,连她刚刚趁乱捡的几支箭尖都摸走了。
宋予气得跳脚:“我c你大爷!!”
她的双手被好几个人押住,只剩下两条长腿在空中飞蹬了几下。
冷昌在她的骂声中转身离开,十分随意地说了一句:“带走。”
宋予被带到了皇帝面前,还是刚才的宫殿,只是刚才她翻窗进来的,现在则是从正门被人押进来的。
她被押着跪下,瞧着冷昌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