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抬头时,秦萧已经上楼了。
她左看右看,依旧认不出来这药材是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嚼了起来。
一边嚼这树根,一边又不自觉按着胸口咝咝吸气,她不知道里面伤的有多重,只是凭感觉来看,最多不过是骨裂,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半个时辰后,宋予终于给这两个昏睡的女人包扎好伤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她慢慢蹲下来,靠着墙壁坐下,继续嚼着嘴里已经没了苦味的树根。
还别说,这树根嚼了之后,她的胸口还真就没刚才那么痛了。
她仰头看向楼上,闻见了上头传来的苦涩药味。
宋予到了楼上,看到秦萧正靠着柱子闭眼休息,他虽然闭着眼,但手里的动作没停,用手作扇子,一下下扇着。
宋予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胸口受了压迫立刻开始隐隐作痛,她却唇角带笑,饶有兴致的欣赏熟睡的人。
秦萧连着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一打盹直接睡了过去,丝毫没察觉宋予的到来。
他闭上眼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又一次见到医馆里的大块头,但奇怪的是,他从大块头背后走到前面一看,却发现这人的长相跟医馆那个完全是两个人。
两个长相不同的大块头?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忽然有种强烈的好奇,他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但他的手没能碰到那人,甚至根本无法接近,因为还隔着一段距离时,他的手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一个看不到的屏障,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接近分毫。
“你在做什么?”一个男人低沉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秦萧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影站在不远处,像个人,像个浓雾一般的人。
他看不清。
“喂,喂喂喂……”这次他听到了宋予的声音。
“还不醒?药都快煎糊了。”她说。
秦萧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发觉后背全是冷汗。
他还陷在刚才的梦里没缓过来,这一动作正好落在宋予眼中。
“你这是……做噩梦了?”宋予说。
算是噩梦吗?
秦萧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场景,他总觉得,那不是梦,因为那里面的一切都带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他本就应该出现在那。
秦萧摇了摇头,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刚才又看见那大块头了,吓到了。”
“看来你是真的吓得不轻。”宋予无奈道,随即下巴冲他示意,“对了,药好像煎糊了,我刚才已经把火给灭了。”
秦萧点点头,看向远处,喃喃道:“天都黑了。”
端着药,秦萧下楼,宋予跟在他身后。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秦萧坐在那,脑袋靠着柱子,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嘴唇微张,一直在重复说着同一句话:“你是谁……”
然而他醒来之后的样子,却好像故意在隐瞒什么。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能是他说的医馆那个大块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宋予一时半会想不出,会令他感到如此恐慌的人会是谁。
……
许朝颜和崔玉喝下药,一直睡到晚上也没醒,宋予看她们伤处都没恶化,想着多半没什么事,但许朝颜也许是天生体弱一些,到了半夜竟然发了高烧,烧得跟火团似的。
要是皮外伤,宋予多少还能帮着治,但这发烧她只知道要吃退烧药,可眼下情况紧急,加上根本没有什么退烧药,她一筹莫展,看秦萧那堆药材里面不停翻找,心头颇为不解。
“人都快烧糊了,你找什么呢?”宋予问。
秦萧头也不抬:“我在找可以用来去热的药草。”
宋予对这些中药一概不知,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跑下楼去,借着月光到处找水源。
之前秦萧用来煎药的水是从冷宫里带出来的,他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那盏茶好喝,便找崔玉要了个水壶装了一壶泡茶的水。
没想到逃出宫以后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不过那些水都在煎药的时候用光了,一滴都没剩下。
宋予和秦萧也有十多个时辰滴水未进,体力早就不够了,两人都只是强撑着没说而已。
宋予现在出去找水,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秦萧,三是为了正在发烧的许朝颜,要找水给她把体温尽快降下来才行。
她下了哨楼,翻上旁边的屋檐,习惯先纵观周围情况,草草扫了一圈,她很快发现了不远处有个后院,应该是什么住宅的院子,为了方便用水特意挖了一口井,现在正好可以让她用上。
生存最重要的就是水源,有了水源,他们一时半会也不需要担心了。
宋予从屋檐跳到墙头,顺着墙头走,无视下面几个听到动静慢慢围上来的丧尸,纵身一跃跳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丧尸不少,但由于夜晚的原因,那些原本动作迟缓的丧尸更加迟钝,他们没有发现宋予,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迈着漫无目的的步子。
宋予随手捡起地上的棍子,她举起来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