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连呼吸都很费力,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崔玉抱着树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秦萧第二次抬头看向她,这次没有再突然弯下腰去,也没再突然发出那种怪异的动静,他恢复正常了,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对不住,吓到你们了吧?”他想起身下来,但看到崔玉还在树上站着,他下不去,只好坐在原地。
崔玉反应过来,慢慢往树下移动:“无妨。秦公子,你是受伤了吗?”
秦萧弓着背,抓着青瓦下的横木探出右脚:“是啊,我的脚受伤了,走路不太方便。”
崔玉跳下树,往后退了一步:“是哪只脚受的伤?”
她仰头打量他的双脚,他的衣摆都是黑的,天色太暗,分不清是血还是脏污,若是血,那这伤恐怕是严重了。
秦萧一边往下探脚,一边回答:“两只脚都受了伤,不过现在似乎没事了。”
崔玉大致能猜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心里的疑惑越发深了,她想,若当真是几个时辰以前受的伤,还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事?
还有方才她发现他的时候,第一次对视时,她总觉得他像是不认识她,但第二次对视,他才像是认出来了。
朱泉见秦萧没事,心头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立刻上来扶他:“秦先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怎么一路都没瞧见你?”
秦萧收回手,这一动作让朱泉有些惊讶:秦萧虽然向来待人冷淡,然而礼数却是周全的。
再看秦萧的表情,朱泉愣住,心说他刚才那是在厌恶他吧?
他没做什么啊,他只是过来扶他而已。
朱泉抿了抿下唇,想到他们还在酒楼的时候,秦萧对他突然变了态度,他心想,难不成这人是在记恨他跟那位叫冷昌的说了些什么?
这能是什么深仇大恨呢?有必要这么记恨?
朱泉不解,但他习惯了被人如此对待,只是讪讪一笑,站到一边。
秦萧忽然问他们:“宋予呢?”
崔玉和许朝颜皆是一愣,她们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秦萧极少时候是这么叫宋予的,他一般都叫她“宋姑娘”,除非危急时刻,他才直呼宋予的名字,但现在显然不是那种时候。
朱泉接话道:“那位姑娘早走了啊,她貌似是和那位叫冷昌的公子离开的,今早我就没见着他们,想必是昨晚就……”
话说到这,他注意到崔玉和许朝颜表情不对,目光一动,看向秦萧,他的表情更不对!
只见秦萧上前一步,抓住朱泉的衣襟,将人拉到自己眼前:“你方才说什么?”
“我我我……哎呦喂!”
朱泉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后一推,随即一屁股重摔在地,忍不住叫出声来。
一向文质彬彬的男人突然变了性子,崔玉立刻警惕,挡在许朝颜面前:“秦公子,他说的没错,宋姑娘确实不在酒楼。”
秦萧的眼神跟往常截然不同,仿佛只要听到关于宋予的话都会让他恼怒,崔玉紧接着又说:“她很可能是被冷昌绑走了!”
“绑走?”秦萧蜷起手指,紧攥着拳头。
崔玉点头道:“对,她现在有危险,我们要赶紧去救她才是。”
秦萧的拳头松开了,眉头也舒展开来,他边说边走:“没错,要赶紧去救人。”
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一道黑影落在他头上,他闷哼一声,接着瘫软倒地。
崔玉把棍子丢回朱泉怀里,走到秦萧身边蹲下,探了探鼻息:“他昏过去了。”
朱泉抱着棍子起身,委屈不已:“你们可都看到了啊,我刚才就说了句话,他就对我动手了。”
他的脚受了伤,刚才又被狠狠推了一下摔到地上,脚伤因此更加严重。
许朝颜摆手道:“你闭嘴,别出声。”
朱泉立马闭嘴,眼珠滴溜一转,四处瞧了瞧,还以为是有怪物又要来了。
许朝颜也蹲下身:“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崔玉也这么觉得,只是一时间也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她翻开秦萧身上的外衣,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再检查手脚,除了一些血渍以外,也没发现设呢么外伤。
有一点值得一提,是崔玉在检查秦萧的手背时,以为他被抓伤了,结果使劲一搓,便将看起来很像伤口的血迹搓掉了。
既然没受伤,也许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
崔玉不是大夫,许朝颜也不是,朱泉更不是,三人谁都说不清楚秦萧是因何变故变成了现在这样。
最后是朱泉肩负起照顾秦萧的责任,将人背到了屋里简单擦洗,正好这家是开成衣铺的,他顺便给秦萧换了身衣服。
他们找的这地方还不错,院子有水井,水干不干净另说,至少每个人都能好好洗漱一番。
与此同时,小型军火库里的两人仍在忙碌。
宋予取下墙上最后一把枪,低头找寻身上可以携带的位置,冷昌抱着胳膊斜靠在墙边,无奈摇头:“贪多吃不下,小心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