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加持,四方阵向外爆冲,将围困四人的绝杀阵绞得彻底粉碎。
当绝杀阵湮灭,四人即刻脱阵而出——
太阴星君被阵法余波震落地面,李扶光在她落地前扶上她消瘦的肩膀,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将她送到偏僻处。
本想将太阴星君交到守卫手中,谁知她晃了晃,扶着假山石独自坐到一旁盘膝调息。
她的身体悬在空中,几个结印之后,圆月护心镜落回太阴星君的胸前,与天上的月华隐隐相映,柔和月辉将她笼罩进了脉脉华光。
破阵后,唐仲第一时间抱头躲入角落,寻到片假山缝隙,便一头扎进去,把自己沉浸在黑暗中——
不动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李扶光满心愧疚。
若非自己不小心着了“如意思”的道修为大减,他也不必强逼自己解除封印来迎战,让他以自己最深恶痛绝的面目面对他人。
此时别无他法,只得让他独自缓一缓。
那些杀手受到阵法反噬,法力已然不支,惘非子一只手臂向上一挥,几片荷叶飞出湖面。他青衣踏浪,荷叶似冰刃旋转,刹那便收割了几人性命。
接着,满湖的湖水倒悬,巨被般向那些死士盖下,将他们狠狠拍在湖底——
碎成齑粉。
这般暴烈悍勇!
看到惘非子悍然出手,李扶光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这还是那位不喜争端不惹是非的高洁神仙?竟然有如此战力,这比戚六郎那种在天上排得上名次的武将都有过之无不及!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草木生存生长之力,本就是这世间最凶悍暴烈的力量。
原来,他只是不喜,并非不能。
惘非子站在空中,落在水面上的目光森然。
剩余死士如蜂潮般向他杀去,就在他们来到近前的时候,湖面忽然抽出无数花剑,紧接着,花苞层层叠叠地开放,在荷花完全绽放的刹那摇曳而起,同飞零的雨般向空中倒落。
幻梦般的花瓣洋洋洒洒飞向空中,转瞬化作利刃,逃走的人被困在花瓣的包围中,无处可逃。
惘非子青袍染血,衣袂飞扬,在杀人的花雨中闲庭信步,不动声色取人性命。
尘埃落定,守卫们奔来。
之前,唐前镇守府中,乱将生时示警的便是他,几人困在阵中时,是他带人在外厮杀,如今也受了伤。
他不顾伤势盯着守卫打捞湖中尸首,这湖挖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蓄水坑,并没有接通外面的河流,只有一道用来防洪的闸门用于放水,他们这么多人,是怎么潜伏进来的?
他跪在李扶光身前,手指轻轻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
李扶光却不看他,半晌才道:“派人带唐仲回去休息,剩下的各司其职。”
“查!”
唐前爬起来指挥手下,“给我掘地三尺地查!”
然后自己解下披风,给角落里的唐仲披在身上,蜷缩的唐仲抖了抖,唐前轻声道:“是我。”
李扶光给各人分了药,目送唐前护送唐仲离开,这才对太阴星君不紧不慢地道:“二位伤得可重?”
太阴星君落回地面:“我自无事,只是花主有些不好。”
惘非子已恢复平日神色,他淡淡道:“不必惊慌,不过小伤,吃几颗丹药即可恢复。”
李扶光紧绷着脸盯着他血液洇湿的胸口,血色是那种不正常的淡。
她下意识去伸手探查,惘非子身子微微一让,她只得收回手。
现在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惘非子自然对她防备。
看到惘非子的伤口,太阴星君面色很不好看:“不好,伤口有毒!”
李扶光也看出了端倪,她压抑心头暴烈怒火,面无表情地道:“确实中毒了,花主身上可带着解毒的仙丹?”
惘非子摇了摇头,“无妨。”
李扶光克制自己不多去看惘非子伤势,对太阴星君道:“我看花主伤得不轻,此处穷乡僻壤,所用之物不同于仙者,不如仙子带他回天庭疗伤,切莫耽误了花主伤情。”
太阴星君动用仙法为他护住心脉,蹙眉道:“花主伤势颇重,恐怕不便挪动。”
太阴星君取出枚金丹给他服下,对李扶光道:“城主,我需即刻回去,去拿解毒丹为花主疗伤。”
“不必如此麻烦,本城主这里有个解毒的野方子,或许可以一试。”李扶光立即道,“花主可愿一试?”
惘非子点点头。
几人回到心玉翡。
惘非子躺在榻上,李扶光看到片刻功夫他额上已经渗出许多汗珠,伤口也不自然外翻,明显这毒开始往深处侵入他的身体。
她拿出个白瓷瓶,将里面蓝紫色的汁液滴在他的伤口上。
随着蓝紫色的药液沁入伤口,胸口涌出的血液逐渐变成正常的血红,他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李扶光这才松了口气,拿出纱布给他一圈圈缠上。
刚打好结就听见唐前在她身后道:“城主,星君她走了。”
等她赶出门,太阴星君已望月而升。
遥望她缥缈仙姿,李扶光后知后觉想起来护城大阵她战后事忙忘了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