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路易斯维尔天气非常宜人,徐徐微风配上恰到好处的阳光,让乔琳脱掉了她的外套。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当地著名的埃文·威廉姆斯波本威士忌,拿着酒杯站到了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欣赏着不远处的俄亥俄河景。
不枉她特意要求住在这里唯一一家岸边酒店高尔特之家 ,今天是路易斯维尔的爱国者日,河岸正被用于装饰的星条旗染成红蓝两色,看起来很热闹。
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却远没有乔琳的好心态,桌上的波本威士忌已经见了底,罗拉一言不发地吃着爆米花,史蒂夫伸展双臂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而罗德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所以我们到底要签什么?”最后还是罗德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罗拉摇摇头,回答说:“问题不在于我们要签什么,而在于我们有几个分歧。首先,我们无法在下一张专辑的形态上达成一致,史蒂夫想做更多放克风和电子元素的音乐,而乔想要做更多她自己的歌,更多爵士和古典乐器,更别提我想要的节奏型转变和你想要的吉他乐了。其次,你和史蒂夫现在都想跟其他人组一个分支乐队,乔有自己的个人专辑想法,我也有我的漫画项目,我们几个人都在走向不同的方向。”
她说到这里时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问题不在于我们到底要签哪个合同,而是我们有没有信心继续走下去。五张专辑,这是个很长的职业承诺,至少十年!”
“但是八千万美元,”罗德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那是很大一笔钱!不说那些未来许诺的钱,只说签字费和头一笔预付款,除去律师和经理人的费用,我们每个人只要签下名字就能立刻拿走六百万!我不会撒谎,我就要有孩子了,我需要钱!更别提24%的版税了,你在业内听过这个级别的版税吗?这是第一流的,没人能从主流唱片公司拿到这么多!”
罗拉立刻皱起了眉,瞪着表哥说:“我知道这是笔很动人的钱!可我们也有我们的积蓄啊,你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已经把你的存款挥霍光了!见鬼,罗德,你跟我的收入差不多,我说的可是上千万美元!”
罗德搓了搓脸,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回答说:“不是那样的,但单身生活和家庭生活是两回事。这么说吧,我和罗姗娜,我们的生活需求都很高,再加上马上要出生的孩子……”
史蒂夫打断了他:“见鬼,罗德,我们都有账单要付!你以为那些每天为我们工作的四五十号人是为了什么?”
听到争执后,乔琳快步从阳台走进室内。她翻了个白眼,重重地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打断了所有人的话。
“好啦,好啦!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我们都想要那笔钱,不是吗?我们都有账单要付,所以都别把手指指向对方了!”
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乔琳控制所有人说话的节奏了。
“所以,伙计们,我们都知道这一路我们产生了不少分歧,我们还开玩笑说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张专辑,但这只是因为我们都担心这张专辑不会受欢迎,我不觉得紫色天鹅绒的职业生涯应该到此为止,你们呢?”
罗德第一个点头说:“当然!我从没想过我们就此结束!即使专辑反响不好,小牛想要放弃我们,我们也可以换个厂牌继续出我们的地下唱片的!”
罗拉也点点头附和道:“没错,我说过的,乔,你承诺过我,乐队永远都不会解散。”
史蒂夫则抬头看着乔琳的眼睛说:“乔,我想跟你一起合作,无论乐队是否在商业上取得成功,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最初目标,唯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音乐。再说了,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钱,如果我明天想退休,我早就可以退休了,不是吗?”
乔琳缓慢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很好,看起来我们的分歧没大到我们要拒绝八千万美元的合约。所以我们会这么处理这个问题——”
她的语气非常笃定。
“伙计们,我们与华纳签约,但我们要带着哈利跟我们一起走,由他打理我们和华纳一起成立的新唱片公司。如果我们有任何想要做的新项目,我们在那个厂牌下面做,这会是双赢,不是吗?”
在三个人轮番点头后,罗德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所以我们的新唱片公司应该叫什么?”
乔琳立刻说出了她思考了很久的名字:
“巴别塔,怎么样?”
史蒂夫笑着扬了下眉,立刻明白了她的深意。“因为音乐是唯一能够跨越语言障碍的沟通方式?”
“没错!”
“哇哦,我喜欢它!”
“我也喜欢它的含义!”
“那就是巴别塔了!”
罗德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我来给哈利和我们的律师打电话,他们需要听到这个!”
“嗯,等你打完电话后我们就该去试音了,让他们飞来跟我们见个面。”
他们还得继续巡演呢!
1996年9月23日,紫色天鹅绒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海举办了两万人的室内演唱会。这是美国南部和中部巡演里的最后一场演出。
演出结束后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