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大帐内,气氛已压抑到了极点。 孙承宗终于是扛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拱手道。 “皇上,臣并非有意藏拙,只是袁崇焕也算是我的老部下,念及情分,故而未曾出言阻止。况且袁崇焕确为一将才,臣也相信他能守好辽东。” “这么说来,爱卿也认为袁崇焕守城可以,平辽不行,是吗?” 诸葛亮立马便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挑明道。 孙承宗点点头,算是表示赞许,心中欢喜,发觉皇帝并非是军事小白,而是老手。 这话一投机,孙承宗也就不再隐瞒,他大胆的取下一方令旗,在大地图上指示道。 “皇上,臣以为平辽之核心,尽在那一句以辽人守辽土这话上。” “噢?这是为何?” “回皇上,自古以来,无论器械兵甲如何变换,打仗永远拼的乃是人!如今前线之将士,受限于兵制,来自于五湖四海,可以说完全没有进取的欲望。纵然有杀人换赏的奖励,也因为兵将的贪墨,从而大打折扣。 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正本清源,一要补齐士卒欠饷,二要尽快从严从重处理冒领兵饷之将领,三是大力激发辽东本地人之斗志,大胆封赏,激发其血性,从而以辽抗辽。” 孙承宗一说起军事,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眉飞凤舞不提,语气更是激扬。 想他也是花甲之年的身子了,还能有如此精神,着实令人敬佩。 而诸葛亮在听到他的讲述后,也是频频点头。 结硬寨,打呆仗的方法确实奏效,可以让敌人无从下口,也可以让远道而来的士卒因为求活而激发守城意志。 然而这其中所耗钱粮兵饷,绝对是目前大明没办法接受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赋予军队进取之心,练出一支敢于同后金交锋的队伍,否则复辽无从谈起。 但这其中有一问题,引得诸葛亮又问道。 “可辽东人口较少,愿意参军的更少,该如何解决此法呢?” “这个简单,陕西连年遭灾,许多百姓都被迫背井离乡。臣以为不如由朝廷出面,引大批汉民徙边,赶往辽东居住,并且许诺占领多少土地,便奖赏一定额度的土地,如此一来,灾民可变士卒,辽东定可守住!” 孙承宗早有应对之策,当即回复道。 诸葛亮点点头,这也是个好法子。 他为了保护灾民不受侵害,已拨两百万内帑银两平灾,可以说是力保灾民。 可今年熬过了,明年呢? 陕西连年遭灾,确实需要往临近省份引渡一部分人口,以缓解灾情了。 “爱卿计谋上乘,我敬佩不已。” 诸葛亮拱手道,以示尊敬。 孙承宗可是拎得清的人,忙回礼道。 “不敢,不敢,臣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 “只不过在我看来,辽东乃是一块死地。” “啊..” 孙承宗还以为皇帝会继续夸赞自己,没想到皇帝又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辽东乃死地?孙承宗听了这话,总觉得曾经在哪里听过。 这时候诸葛亮折起衣袖,握紧双拳,却偏让小拇指突出来,随后立在了边陲地图前。 他一指自己的拳头,解释道。 “爱卿且看,大明防线西平东突,正好应对了这握拳之相。人握拳头,集全力方有效,击锤一点,自可破敌。可要是小拇指突起,力气尽散,那这漫长的西线,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突破点。” 诸葛亮语气坚定,更是化拳为剑指,依次在西线防线上点到。 “纵然我等耗尽财力加固小指,但后金军队乃是骑兵,尽可绕开长途奔袭,重现匈奴掠汉之境况。大同,鄂尔多斯,河套,此诸多地方,尽皆可以破长城,进逼关内。到那时,又该如何对敌呢?” 孙承宗听完这番话,脑袋里尽是嗡鸣声。 皇上竟然能看到这一层!? 有些事情,他身为臣子,是断然不能说的,就算看到了,也绝不可妄言。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已经看到了此等大略,叫孙承宗如何不心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又说道。 “我观爱卿只惊讶,却并不意外。莫非爱卿早已知晓?” 孙承宗不再隐瞒,直言道。 “回皇上,事实确实如此。辽东残地前突太多,我们就算守住,势必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然而敌人根本不必同我们打,绕开辽东,自可从其他战线破之。 如此一来,我们疲于奔命,根本无力还击。” 说完这话,他也像是回忆着什么,自言自语道。 “昔年我同熊廷弼争辩时,其实心里也清楚,辽东乃前突部,在军事上属于四战之地,又无险可守,真乃死局也!然而故土丢失,怎可舍弃,此乃大义名分,更是维护我大明威严之地,故此上报收复辽东。 但我心里清楚,此处投入再多,后方不保,也是无济于事的。” 孙承宗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了皇帝,忽然问道。 “皇上,您莫非是想舍弃辽东?” 此言一出,孙承宗就后悔了。 这话谁说谁死,就算他有赫赫战功也不行。 更别提此时的皇帝已经黑了脸,神情严肃,孙承宗只觉得自己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心中十分慌乱。 幸好皇帝没有责难的意思,反而一锤定音道。 “非也,高第之行动,乃是蠢笨之举,辽东不可弃。此处战略前突,也是我们反攻的桥头堡。眼下的问题,还是爱卿说的在理,乃是人,更是我大明举国上下,没有一支队伍,能够同后金骑兵正面交锋!” 诸葛亮终于说出自己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