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么一副邋里邋遢的尊容拿着手帕去送还给那位姑娘。
不得不说这套作为的效果很是拔群,他刚拿起帕子,还没等迈开脚步就见那姑娘转头便走。
周围盯着他的目光也少了一大半,剩下的目光则充斥着嫌弃和微妙。
姜悬月根据自己以前写的青涩日记猜想了一下,如果是十几岁正当年少的自己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大概率是红着脸支支吾吾老老实实地把帕子送给姑娘,然后你来我往地互相客气一番,一起弄个大红脸。
可惜他虽然在阴间虚度十年,但实际年龄再怎么说也有三十好几了,时光像是一个手脚灵活的能工巧匠,把岁月的年轮化作水泥铁浆一层一层粉刷在他的脸上,直把他的脸皮磨练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从清纯少年变成而立无赖。
姜悬月为自己的变化轻咂两声,毫无风度地用那块被丢弃的香帕擦了擦嘴上手上的油渍,然后扔到一旁的渣斗里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这个店铺距离马车有一小段距离,姜悬月走在路上边消食边转着脑袋看热闹。
错过了他刚才在店里“精彩表演”的一些姑娘再次冲他抛来媚眼,姜悬月权当自己眼瞎耳聋,一门心思扑在周围贩卖的小物件上。
应逐阳给他的钱足够他在这些小摊子上挥霍了,但他到底还是守住了尊严底线,决定除非遇到麻烦的意外不然绝不轻易吃软饭。
他花的钱,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会想办法还给她。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与应逐阳分别,但姜悬月还是想向她证明自己是个独立自主又可靠的好男人。
快走近马车时,姜悬月被路边的一个糕点铺子吸引了视线。
那个铺子里摆着大堆大堆花红柳绿的甜食,闻着喷香的热气,应该都是今天现做的。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扫过一眼后指了几个品种的糕点对老板说:“老板,这几种请给我各包五个。”
老板笑眯眯道:“好嘞客官!”
姜悬月看着老板打包的动作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并不执着于口腹之欲,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糕点?
他正出神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身边突然多出一阵香风,一道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响起:“公子,妾身今日没备够钱财,可否宽裕几文,为妾身买几个糕点?”
姜悬月循声望去,见一身着浅粉长裙的少女正站在自己身侧,与他仅有一指之隔。
那女子面容艳丽,目光火辣直白,显然是个很直率的人。
见她的眼神从自己的脸移到身体再移到钱袋,姜悬月不动神色地退开几步,同样直率地笑道:“那恐怕要拂了姑娘的意了,我的钱都是家中小妹给的,本人身无分文,游手好闲,实在不敢乱花。”
女子笑容一僵,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徒有外表坐吃山空的绣花架子,出门还得问自己妹妹要钱花。
但这张脸又实在俊俏,仁和年间民风开放,民间没那么多男女□□贞洁的讲究,她咬咬牙,冲着这张脸,哪怕做个露水情缘也好。
她转变策略,袅袅娜娜地又靠近了几分,柔声道:“没事,小女现在回府上取钱也来得及,只是孤身一人实在心有不安,不知公子可否愿意陪护一道?”
她这厢眼神挑逗,姜悬月却是满脸复杂。
好好走在路上一个陌生人过来又是让他掏钱买东西又是让他免费当保镖陪护的,这人怎么这样啊?
先不说她身后那几个明显是随从的壮汉,就这钱可是他师妹给的,他自己都舍不得花几个就让他给她买糕点,这世道真是……
见他久久不说话,那女子也不耐烦了,伸出手臂就要揽着他往回走。
还没等她手指碰上衣袖,姜悬月顿时吓得原地跳出几米远,表情比见到妖魔鬼怪还惊悚。
他动静太大,周围路人不禁看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女子恼羞成怒:“你拒绝就拒绝,这么一副样子作甚?”
姜悬月肃穆道:“姑娘,请尊重一下我的清白!”
“???”
女子五官扭曲道:“你有病吧?”
老板刚打包好糕点,拎着袋子的手递过去半天也没人接,他迷惑地看着眼前莫名兴起来的纠纷。
姜悬月正打算像对上凌川那般再次犯个病吓退她,一股冷香就出现在身侧。
周围的喧嚣霎时安静,连眼前的女子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过分出尘的面容并未停留太久,仿佛昙花一现,纤纤素手接过装着各色精致糕点的袋子,另一边揪住姜悬月的后衣领把他带回到马车上。
姜悬月老实巴交地被拖着,等在软垫上坐稳当了才谄媚地笑道:“掌门大人,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应逐阳斜睨他一眼:“带了大街上的注目礼和一身的风流债?”
“……”
姜悬月的笑容顿时干巴了:“嗐……您看您……当然是带回来热腾腾香喷喷的甜点啦!”
应逐阳冷哼一声,把袋子扔到他怀里,看都没看一眼。
一出门就给她演了这么场大戏,沾得一身脂粉味回来,半点不让人省心的。
许是这热闹的凡间太过放松,不比明风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