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悬月前去开了门,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了屋,放在桌子上摆好。
“客官您慢用,有事再招呼我。”
“多谢。”姜悬月笑道。
房门再次被关上,姜悬月坐回桌边,把饭盘上其中一双筷子递给应逐阳:“吃一点。”
应逐阳头侧向窗外:“不想吃,没胃口。”
“为什么这些年要一直辟谷?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姜悬月眉头微皱。
应逐阳道:“那年开始辟谷之后,又是养伤又是参战,根本没心思吃饭,就干脆维持到现在了。”
“那现在有时间也有心思了,来吃点。”姜悬月很是坚持地把筷子递到她眼前。
应逐阳扭头,面色不佳:“吃不下。”
姜悬月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没有。”应逐阳立刻反驳。
“那就吃。”
“……”应逐阳恹恹地看他一眼,像是奔赴刑场一般艰难地拿起筷子,加了片青菜放进嘴里。
脸色看起来像是在吃毒药一样。
“至于吗?”姜悬月无奈道,随后自己也夹了口菜吃下去,“挺好吃的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应逐阳吃完那一筷子之后迅速放下了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想吃的时候吃什么都会是这个表情。”
姜悬月见怎么都劝不动她,干脆接着刚才的事情说道:“把我召回来的那个人不简单,能知道你的行踪,还相信你一定能认出我,然后掐准我醒来的时间将我带到镇上,算计得有够精准,但凡差一刻我们都遇不到。”
“嗯。”应逐阳沉思片刻,道:“但他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你的魂魄的?你的记忆中断在盛安宗那段时间又是怎么回事?”
对面人突然静默下来。
应逐阳抬眸看向他,声音微微带着些哑:“这些,是不是和你突破禁地封印的事情有关?”
空气沉静,许久没有言语。
“你还打算继续瞒着我吗?”
姜悬月垂首,放下了筷子:“是。”
他的视线凝在仍旧冒着热气的青菜上,低低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这具身体里现在装着的应该是当初被留在禁地的一半魂魄。”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应逐阳还是猝然瞪大了双眼:“你的一半魂魄?”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自己对于魂魄的掌控和感知能力要比常人强出许多,裂魂或纵魂,这种事对我来说不过轻而易举,那天在禁地,我就是祭出自己的半身魂魄,强行突破封印跑了出去。”
“不过那魂魄之后便留在了禁地,我醒来时身上带着的那个信封,大概就是我原身发现那一半魂魄不见了,才想写来提醒我去调查下怎么回事。”
他淡然地说着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应逐阳一字一句地听着,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她呆了半晌,缓缓道:“裂魂……很疼吗?”
姜悬月没想到她会先问这个,想起那两次裂魂经历,不免再次牙酸起来。
他正想像从前那般打个哈哈混过去,可在看见应逐阳脸上那足以称得上是“心疼”的神色时,顿时转了脸色,扮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道:“是啊,可疼了呢,需要师妹安慰才好。”
“……”
应逐阳沉默许久,姜悬月本以为又会和之前每一次一样挨个白眼和一顿冷嘲热讽,可应逐阳却突然走了过来,俯身紧紧抱住了他。
“?!”
姜悬月顿时绷紧了身体,小心又颤抖地问道:“师、师妹?”
“怎么了?”应逐阳淡淡道。
?
怎么了?
这话应该由他来问吧?
姜悬月瞳孔震颤,脑子卡壳地转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原本叛逆又矜傲的师妹变得这么……主动?
看他不说话,应逐阳又道:“不是说让我安慰你吗?”
姜悬月继续安静的沉默,心道他那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是在轻浮地调笑吧?为什么现在他反倒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
偷鸡不成蚀把米,刚才开口时说得有多轻巧,现下他脸就有多热。
心念电转间,他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在到底是僵硬地接受这个拥抱还是顺从地用力抱上去之间选择了后者。
面皮被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双臂一展,把美人拉到腿上用力抱住,将便宜占了个彻底。
应逐阳下意识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愣神一瞬后便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抱着。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跨越十年时光,再次在相触间传达着爱慕的心意,曾冰冷沉寂的心跳被熨帖得暖热,蒸腾出幸福的笑意。
这一刻似乎已被期许多时,空气中满溢着年少慕艾和失而复得的欣喜,谁也没有开口打破静谧的气氛。
可相依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月照当头,微凉的夜风从窗口跃入,拂过被弃置在一旁的饭菜,带走些许热气,巡街的打更人敲响锣声,宣告着子夜的到来。
应逐阳抬起头,轻声道:“很晚了,要休息吗?”
姜悬月吻了吻她的发顶:“困了吗?”
“还好,可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