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是残损的棺木,幺儿和顾子柏躺在中间,可能是在棺材中封闭太久的缘故,他们的脸色发白,下眼睑发黑。
这副样子吓坏了一旁的娃娃,他紧张兮兮的探了探幺儿的鼻息,还好,有气儿。
幺儿依旧昏迷不醒,娃娃不停地晃着她的胳膊,“幺儿幺儿,快醒醒”
幺儿不醒,娃娃急地不行,他向来一着急就喜欢挠头,头发都快薅秃了也不罢手,好在狐狸毛一茬接着一茬的长出来,否则就要变成秃毛怪,而幺儿是不会喜欢秃子的!
“都怪我,带你们来找什么偷尸贼,贼头没找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娃娃一边挠一边说。
“别挠了”不凡实在看不下去了,心说这人本来好好的,硬给你急出问题来了!
再说,来这一趟,也不是一点功劳都没有,好歹毁了这贼精心布置的阵法。
不过眼下,是不是得赶紧撤出去?这地儿潮湿的很,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不凡扭头一看,师尊恰好在给昏迷不醒的两人搭脉。
看她的表情,不太妙,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凡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刚开口欲问,只听师尊说,“虚浮之症,久睡即可自愈”
......
“先回去再说”无霜说。
不凡张了张口,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由于师尊抢先一步说了他想说的,他第一次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过了半刻,他们终于回到了住处。
住偏院的好处就在于他们不需要与城守府内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更不用担心有外人无故拜访。
几扇房门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娃娃带着幺儿回了房间,不凡也背着顾子柏回了屋。
背人的半刻,不凡只觉得煎熬,后背受力时他明显感受到身上的伤口被撕扯开,奈何情况不允许他娇滴滴的叫疼,总不能让师尊来背顾兄吧!
安顿好病人后,已经四下无人,不凡在床榻上选了一块舒舒服服的位置趴了上去,后背的伤口渗出血来,他将伤口对准了阳光晒进来的地方。
有阳光晒一晒,应该会好的快些吧!
让他意外的是,一声脆响后,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不用猜就知道进来的是娃娃,只有他走路时会发出刻意的声音,果然,不凡一回头就看见娃娃大摇大摆地甩着衣袖晃过来了。
他顿时后悔,怎么就没锁门,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该多尴尬!
不凡一时慌张,被衾被拽的歪七扭八,已然来不及了。
娃娃在不凡胡乱挣扎之前出口阻止,“别挡了,都看见了,喏”
像是有备而来,娃娃仍出了一个紫色小瓶子,精准的落到了不凡的枕边。
不凡意外的扫了一眼,随后掰开瓶口的盖子闻了闻,一股清冽的药香溢出。
他心内窃喜,是药!
娃娃自来熟的坐上了床榻,又自来熟的曲起了腿,一脸骄傲地说,“这可是紫雨宫的金疮散,连我们黄云宫都没有”
“呦,这么好,你从哪儿弄来的”不凡笑问。
娃娃怔了一瞬,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个...我偷的”
“偷的?还挺仗义”不凡咧嘴道,“谢了”
......娃娃很轻地点了一下头,他想说,这么好的药我上哪给你偷,这是墨师尊要来的啊,你应该谢的是你的亲亲亲师尊!
可是他不敢!一想到墨师尊的命令和那张随时要冰封世界的脸,娃娃立刻钻出了门,跑之前不忘丢下一句,“你记得一日敷三次啊”
“哎~”不凡正有些感动,可这人连招呼不打就溜了。
他根本不会想到,此时娃娃心底担心的,是再不走就会露馅的事!
本来晒着阳光暖洋洋,不凡扭着身子擦药时又发现伤口被阳光照的格外刺眼,刺眼的让他不知如何下手。
为了减少伤口的拉扯,他十二分小心的给背上的鞭痕涂上药粉,尽管咬牙坚持,他还是只能涂抹一小片,剩下的一大片还是血迹斑斑,比初时看起来还要瘆人些。
不凡下意识的想起一个人,自从回来后,师尊就不曾露面。
他看着与另一个房间共用的一堵墙,一瞬间,他恍惚看见师尊正坐在桌案前抄书。
随着记忆和想象重合,师尊的身影越发清晰,不凡不禁喃喃低语,“师尊,你在吗?”
话一出口,不凡下意识捂紧了嘴,他在鬼喊什么!
一墙之隔,无霜确实在,而且一直都在。
她听着娃娃慌里慌张的逃窜,又听到不凡涂药时的大喊大叫,终于在不凡呼唤自己时现身了。
师尊穿墙而过,着实吓了不凡一跳,他没想到,师尊这么快就出现了。
不凡自认为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很想变得矫情,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师尊渐渐靠近,不凡忙转过头去,飞快地眨着眼睛,眨了半天,硬是挤不出一滴泪出来。
算了!他偏过头,委屈巴巴地说,“师尊,有劳了,麻烦轻点”
见他一脸可怜的模样,无霜手上的动作并不重,她慢慢抬手,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奈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