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帝,有沙场血战出来的悍气,这些年帝王生涯倒是让人削减了几分外露的威猛霸气,变得内敛起来,倒是愈发威不可测。
外加继承了其生母姣好的面容,是面冠如玉。
因此饶是二十有九了,京城芳心暗许的千金闺秀也不少。得亏泰兴帝对后宫不上心,否则后宫肯定莺莺燕燕也乱。
何承道腹诽着。
泰兴帝颇为亲昵的搀扶着何承道手臂,道:“今日家宴,表哥你何须多礼。”
何承道也就顺势起身,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末将性情您知道的,虽然打小就厚颜无耻,但规矩还是被抽断戒尺学的。不行礼,我都怕老太傅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我。”
泰兴帝闻言笑笑:“那倒是,表哥你气得太傅连胡须都不敢蓄了。”
瞧着两人回忆过往,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霍夫人笑着给慈恩太妃行礼,道:“姑母。”
慈恩太妃笑着应下,率先揶揄着开口,点破某人来意:“你啊是怕明日琼林宴自己看中的女婿跑了,才来想着看看本宫?”
霍夫人心中“咯噔”一声,飞速琢磨如何回答时,何承道倒是真仿若跟亲戚相处一般,还埋汰着:“姑您这话说的,玉娇的婚事我们真不急!我这回跟您外甥媳妇撺掇好,来宫门口蹲消息。倘若真有六连元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您帮着说个情谊。趁着那帮文臣嘚嘚开心,咱把沈丛虎这何家女婿从牢里捞出来。”
泰兴帝听得这声理由,佯怒道:“不是表哥你自己把朕的兄弟送进牢房的?”
闻言,何承道直接看向泰兴帝:“皇上,表哥我直说啊,我是想关押沈丛虎让人长长记性的,让人家眷也长个脑子。但差不多长教训了,也要放出来。家事不提,武举也快举行了。文臣有个小星星,这武将若是没耀眼的小星星,不得这个天赋异禀的打仗小能手撑场面?”
“否则文武嘴皮子打架,问我选一边战队吗?”
闻言,泰兴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话说得也对,朕点六连元时倒是没想着武举能不能出个六连元了。”
“不过说来表哥你这深思熟虑的,不愧是老太傅教导过的。”说完这话,泰兴帝只觉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一丝酸涩。虽说何承道比他年长十来岁,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交集。可何承道昔年在宫中哪怕为人质,却也是太子伴读。该学的什么课程都学了,甚至先帝都颇为关注他。而他一开始却是无人问津的存在。
一切都得自己摸索着。
表哥迎着这一声似带着警惕的话语,淡然笑笑:“那是,要不然我怎么考上文举?成为何家第一个文化人,当您的祭酒呢?”
泰兴帝看着人神神气气骄傲的模样,微微吁口气,道:“说来你这个祭酒干的不错,裴敬学到底是国子监的学生,也是官学的骄傲。也是因此,有些闲言碎语,说你对朕的六连元是青睐有加,想点为东床快婿?”
飞速捕捉重点“朕的六连元”一词,何承道只觉寒气从四面八发来,刺得他骨头都有些冷。但作为打小历经这些“帝王雷霆雨露”的战神儿子,何承道还是瞬间飚出了回应:“皇上,到底哪个龟儿子乱吠吠?我脑门上没写冤大头三个字。护国公为什么进牢房?因为他一代乍富,他的穷亲戚都从打秋风到仗势欺人了!”
说道愠怒处,何承道还拍了一下桌案:“裴敬学,收门徒我倒是乐意的,收做女婿,到时候两个女婿手牵手进牢房,方便我左手抱着大外孙,右手牵着小外孙,去探监吗?”
“您膝下公主还没及笄没相看,不懂这岳父操劳的心啊!”
瞧着说道激动处还咬牙切齿的何承道,发自肺腑愠怒的何承道,泰兴帝劝:“不气不气,沈丛虎朕会下令放出来。朕先前思忖着大侄女的婚是朕插了一手。眼下朕听闻裴敬学得何祭酒青睐的,这不就琢磨着要不说和说和。不然明日琼林宴,万一有朝臣当众提出赐婚?”
虽然笑着,但泰兴帝笑得意味深长:“好苗子,得先想着自家人!”
何祭酒不躲不闪任由人打量:“不满您说,他个人的才学和容貌,我是满意的。但婚姻真不是看两样决定的,尤其咱女方家长,更得慎重至极。像沈丛虎。”
“他虽然一代乍富,可您替他说媒的时候,沈丛虎有军功有钱还有您这个拜把子的皇帝大哥,我一不用愁什么党派纷争,二不用担心要不要多补贴点嫁妆,三我大闺女嫁过去,起码诰命夫人们聚会,她依旧是头一排头一号。”
“说句实在话,先前我借题发挥,原因也在此。我家玉娇有个县主诰命,以后不管嫁给谁,起码小姐妹聚会,她不用弯腰行礼。”
“可裴敬学家庭我也了解过。您就算给他赐个宅子,然后呢?”何祭酒拉着帝王,将岳父心絮絮叨叨说了又说:“老祖宗强调的门当户对真有道理的。”
“否则对牛弹琴啊!”
“皇上,要是裴敬学是个孤儿,我厚着脸都来求您赐婚了,这完全符合我何家转型需要的好苗子啊。但是寡母带儿,但是有宗亲啊!”
“…………”
霍夫人看眼慈恩太妃,见人没有开口打断的架势,也就安心喝茶,听得何承道诉说好岳父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