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我们仨正畅快地玩着游戏,一百突然对墩子嚷道:“墩子,今儿任务又搞到多少金币?我这要买一件装备,还差些钱,你再支援支援?”
墩子拖着疲惫的声调抱怨道:“支援你妹!你不知道做任务有多辛苦,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最多也就五千多金币。”
“哇噢!那么多,我包里就从没超出过三千。”我惊呼道。
“多个屁!就现在这行情,五千金币能干个什么鸟蛋?一张点卡都买不了!”一百说道。
墩子愤愤道:“反正一天拼死就这么点,实在没辙了,如果想要更多,那也只好去乞讨了。”
“……”
沉默了好一会儿,一百古灵精怪地说道:“唉,墩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没辙了!咋地?你TM还想硬抢不成?这可是老子的血本。”
“不是这个,我是问后面一句。”
“后面?噢,我说只能去乞讨啊,怎么了?”
“对!就是这个!哎,没发现啊,你小子还真TM是个天才!”一百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道。
“你他娘的不会真的想要去乞讨吧?”
“有什么不可以?现实社会都允许乞讨这个行业的存在,更何况是网络世界,你去看看地铁口那些职业乞丐,知道他们的月收入是多少吗?人家月入过万,吃的是洋餐,穿的是名牌,用的是爱疯,坐的是奔驰宝马,他上班时,你可以怜悯、同情,甚至是鄙视他,可到人家下班后,那就该人家斜眼羞辱你了。”
“可——这游戏总归是游戏,与现实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我质疑道。
“我觉着吧,游戏本就是对现实社会的折射,你怎么就知道这里没好心人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愿意施舍?”
“可现实中的乞丐都是衣衫褴褛的样子,游戏里的角色个个一般模样,人家怎么就知道你寒酸窘迫?”
“要比惨谁不会?还能有谁比咱更惨?只要你脱光衣服,找几个装备好的目标,在他们面前跳跳舞,卖弄卖弄风骚,大爷大爷地多叫上几声,我就不信他还会那么吝啬。”
“不大靠谱吧?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币,凭你几句马屁话,人家就心甘情愿地给你?”我仍旧质疑道。
“那可不一定,你想想,这玩游戏的人,弄那么多装备,无非就希望自己牛逼一把,赢得其他玩家顶礼膜拜。我们这么干,正好投其所好,满足了他们自命不凡的虚荣心。更何况,我们又不是讨太多,随便扔几个小钱,人家肯定乐意,只要在每个人那里讨回四五十个金币,积少成多,你可不要小瞧,这一天下来,数目肯定惊人。”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道理,要不咱试试?”被一百这么一忽悠,我竟有些动摇。
“相信我,准没错!”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是,这趟浑水,让谁先去试试深浅呢?”尽管是游戏,可这毕竟属于乞讨的范围,这丢脸的事,还得需要一定勇气。
我和一百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着的墩子。
“你们——你们别TM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听见,我可丢不起这张稚嫩青春的老脸!”墩子赶紧缩回了视线。
“哟哟哟,瞧你那点出息!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兵仙韩信还能受得了胯下之辱呢,你怕个卵蛋!就只是伸伸手讨讨钱的事,又不会怀孕,何况,这游戏里谁TM认识你真实的样子?脸都没见着,又何谈丢脸?何必跟钱过意不去?”一百激将道。
“再苦再穷,绝不乞讨!”墩子撅着嘴拒绝道。
见此状况,一百赶紧转换了说话方式:“谁TM跟你说这是乞讨了?往低来讲,咱们这叫劫富济贫!往高来说,这叫收入再分配!将那些有钱人的腰包平衡平衡。你想想,他们揣着那么多的钱,又不拿出来消费,这是会严重破坏游戏内经济环境的,我们这么做,是在为大局着想,以消费带动经济。再说了,这大不了算是要个红包讨个彩头而已,说不定人家最近烦心事太多,就想洒洒红包、散散钱财,转转运呢!你说你这个小年轻,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乞讨了?”
这番荒诞扯犊子的鬼话,墩子竟听得出了神,傻呆呆地望着一百,一个劲儿地点头,至此,我对一百的忽悠能力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你还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实践!喏,就那个,站你右边那傻帽,那个装B嘚瑟的法师,一看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你去找他要五十金,就说你没钱修装备了,让他打赏个修理费。”一百对墩子嚷道。
“好嘞!”这墩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脱光了衣服,兴高采烈地朝那位雍容华贵的法师走了去。
我捂着嘴,尽力抑制住笑声。
只见墩子傻呼呼地靠进那法师,面对面站着,上蹦下跳,片刻之后,他头上出现一大行白字:
“大爷,大吉大利,小的我没钱修装备了,现在连衣服都没得穿,您行行好,施舍50金小钱,让小的修修装备吧!我这给您磕头了。”
电脑前,我终于控制不住,张大嘴巴笑得前仰后合,此刻,那一百定与我一般,笑得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