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聊得欢畅的时候,我接到了小晓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非常低沉,我却隐约听到一丝哽咽声。
“小晓,怎么了?咋还哭上了?”我问她道。
“那事,是真的。”小晓带着哭腔说道。
“你指的是?”
“就是——就是分配我去甘孜那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们领导找我谈话了。”
“他没说其它什么?”
“就只谈了这个,让我做好准备。”
瞬间,我心急如焚,如万马奔腾般急躁。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安慰小晓道:“小晓,你先别急,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去那的。”
“没用的,明天就要出文件了,一切都更改不掉的。”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不让你去那。”
“不用了,其实,我现在也已经想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就选择辞职,重新找一份工作,再难也总不至于把自己给饿死吧。”电话那头虽传出了笑声,但我却能感受到那笑声中夹杂着的苦涩与不舍。
对于当前的被动形势,我再清楚不过了,即便她选择了辞职,也会遭遇跟我同样的境地,不会有一寸土地敢于容纳她。一百他爸会采取各种极端手段逼我放弃,我见识过他的狠毒,所以,并不奢望他会对我心生慈悲。
“不可以!你不可以放弃,你等着,我马上想办法。”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顷刻间明白,其实内心深处,那个令我左右为难的抉择,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我一直不愿承认,只选择了拖延的方法,而如今,刑期将至,我才无可奈何地逼迫自己认清形势。仿佛如同一盘残破的棋局,棋子已落,败局已定,而那棋盘的操控者却并不是我,更不是小晓,而是欧阳一百的父母,我与小晓只不过是深陷棋盘的棋子,身不由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情非得已。
“是小晓?”程之初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
短暂沉默之后,我立马起身,坚定而无奈地对她说道:“之初,感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一切,不过,我的爱太过成熟,容不得我肆意妄为。”
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牺牲掉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让一切重归平静,这是我唯一的抉择。
“靠!你不会是要——?”程之初惊讶地望着我。
“到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从表面上看会有许多选择,但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我露出一丝微笑,但到底是否由衷,自己根本说不清楚。
说完后,我立马起身准备离开。
“笨蛋!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决定,就彻底无法挽回了!”程之初站起身来,大声劝慰道。
我绷着笑脸,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我知道,不过我更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没得选择,必须这么做,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见劝我不动,程之初摇头说道:“哎!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送你过去。”
我微笑着点点头。
车上,我鼓起勇气拨通了一百他爸的电话。
“喂,谁呀?”明知道是我的电话,他却装作不晓得,老谋深算的他早料定会有这么一天,而我,却如同上了钩的鱼儿,无法挣脱。
“是我,虞力齐。”
“哟,是力齐啊,好长时间没你消息了,最近咋样,还好吧?”
他的这番话令我有些作恶,猜得不错的话,作为棋子,他必定每天密切监视着我的动向,妄图将我困死在这座陌生城市之中,居然还好意思说很久没听到我的消息。
“欧阳叔叔,能约你出来谈谈吗?”
“嗯——,这个,那好吧,你上我家来,一百刚好出差去了。”
一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办法,此时此刻,他已反客为主,主宰了局势,作为手下败将,我也只能任由他牵着鼻子。
车上,我与程之初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脑袋里什么都不敢去想,不敢想小晓,不敢想一百,不敢想过去,更不敢想将来,就这么让大脑放空,任凭车窗外狂风肆虐。
没多久,车子便到达了一百家楼下。
我没有立马推开车门,而是陷入了短暂沉默,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下了车,上了楼,邱小晓将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老实来讲,那一刻,我是犹豫的。
“你确定——真的想清楚了?”程之处转头望着我问道。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嗯,想好了,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说完后,我推开了车门。
拖着沉重的步子,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背后传来程之处的喊叫声。
“喂!蠢货!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仿若正在哭泣,但在漆黑的夜空之下,我丝毫看不清那张脸的轮廓。
我回过身,挤出一丝笑容,用颤抖的声音回喊道:“说真的,不用等到将来,即便是在现在,我就已经后悔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