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余出了宴会厅大门,徐先浅才从不可置信中回神,众目睽睽下乱了分寸,几乎是跑了出去。
刘桐意叫侍应生把他的车开来。
两人在门口说笑等车,徐先浅忽然奔来,高大的身形出现在背后,几乎把方余完全笼罩,措不及防的一把抓住她,像是担心她跑了。
方余被吓了一跳,呵斥的话就要出口,却不小心掉入那双慌乱不堪的眼睛,在众人面前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时满是狼狈,看得人心头一颤,醉眼都清醒了不少。
“你没……”他明明是那么迫切,可‘死’这个字让他怯步,好像说出口眼前的人就会如那天消失在他面前。
方余和刘桐意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迷茫。
“那个,徐总是吧,有话好好说行吗,你能先放开我吗?你抓疼我了。”方余想要挣脱出来,可对方实在抓的太紧,眼见她的手腕都出现红印了。
“你,好好的,回来了?!”
他眼眶不受控变红,激动得压制喉咙,导致声音沙哑,像含了海边的细沙,很刺耳,同时刺在他心上,让沉寂三年的心脏终于有了痛意,又重新体会了一次当年失去她的痛楚。
“徐总,您喝醉了吧?”刘桐意蹙眉,帮方余掰开他的手,可连方余都掰不开,他又怎么可能掰开。
徐先浅的眼里只有方余一个,他把人紧紧的揉进怀里,不断的重复对不起。
对方的举动莫名其妙,方余没打算放任他继续下去,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一掌甩过去。
周围都安静了,徐先浅被打的头歪向另一边,那张俊脸肉眼可见出现一个巴掌印。
方余只庆幸自己阻止了他发癫。
只是头更晕了。
“徐总,徐先生,你这种行为很不礼貌!”
徐先浅肩膀一耸,笑了,又似哭了,舌头顶着腮边低喃:“我欠你的。”
方余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刘桐意见她不再被禁锢,拉着她就想先走再说,今晚的徐先浅真的太不对劲了,跟他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可还没两步,就被徐先浅拦住去路,他抓着方余的手臂,痛苦质问:“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就真这么恨我?!连告诉我一声你平安都不愿意?!”
方余按着太阳穴,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想快点离开,“徐总,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不熟。”
在今晚之前,她就没见过这位徐总,不知道为什么逮着她发疯。
徐先浅僵住身体,“不……不熟?”
方余在用她最大的毅力,口齿清晰的吐出一句话:“是的,在我的记忆里,除了今晚,没有过你的存在,所以我很确信,你认错人了。”
“桐意,咱们走吧。”
他们还想走,可又被徐先浅拦住,他急忙道:“不可能……我知道你恨我,可以装不认识,但我知道就是你,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不会认错。”
不止样貌,她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印入脑海,他怎么可能认错。
见徐先浅固执的可怕,刘桐意给方余眼神示意自己拖住他,让她找个地方先躲着。
徐先浅大有来头,除非不得已,刘桐意不想得罪他,尽力和他心平气和的交流。
他上前两步断开徐先浅的视线,友善道:“徐总,我朋友才刚从国外回来,可她不是失忆了,她说不认识你就真的不认识。”
奇怪,徐先浅眼神清明而坚定,身上没有酒味,只有一股淡到不能再淡的香水味,除了情绪不太对,刘桐意怀疑。
他真的喝醉了吗?
可是,他想和徐先浅好好说,徐先浅却不想理会他,“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方余视线越来越模糊,根本没有接收到刘桐意的信号,头实在是太晕了,她已经游离在局面之外,迷茫中知道自己需要个支撑点。
她顺其自然的趴在刘桐意背上,嘴里嘀咕好吵。
刘桐意担心方余,迟疑片刻将人抱起,嘴里随便应付徐先浅:“徐总,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麻烦你不要再纠缠。”
“你敢!”
徐先浅冷着脸上去抢人,刘桐意当然不让,但他还保持着清醒,怕方余在争执中摔了,不像徐先浅执着的跟入魔了似的,不管不顾,在半推半就下,徐先浅把人牢牢搂在怀里。
“我们回家。”他看都不看刘桐意一眼就走,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方余一个。
刘桐意没有去追,而是理智的打电话报警。
到家后,徐先浅把人抱进卧室,自己也躺上去感受她的体温。
当看到方余的第一眼,他以为是老天爷可怜他这三年的痛苦,让他出现幻觉再见到她的模样,没人知道他这三年有多害怕,他怕时间久了,有关方余的一切痕迹会逐渐淡去,他不能再真实感受到她的存在,还好,现在她回来了,他会好好对她,加倍补偿对她当年的伤害。
怀里人吐在他脖颈的呼吸让他确定,她真的回来了。
徐先浅爱惜的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谢谢你还愿意回来。”
无论是不是为了我,至少让我知道你活的好好的,他脸上难得有了笑意,第一次觉得只要想要的人在身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