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这位是封家绣坊的封姑娘,他们家在皇城几十年,认得许多衣裳料子。”小泉介绍道。
封家姑娘!
钱妈妈是知道在这皇城里有一家做了几十年的绣坊,但也听说去年的时候,因封家老爷过世,封家绣坊掌握在个继室手里,绣坊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样了,怎么突然又蹦出个封姑娘。
钱妈妈不信黄毛丫头的话,遂问:“封姑娘,你刚刚说我这衣裳不在这里买,那又是在哪里买的?”
大家都看着封云初,封云初没搭理,在成衣铺里转了转,仔细瞧瞧铺子里的衣裳。
半晌,她伸手摸了摸衣裳,举起来说道:“这里的衣裳卖得很杂,各种样式都有,但唯独没有钱妈妈你手中的样式。”
几人朝封云初走近两步,也跟着拿起店里的衣裳进行对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他们正疑惑为何如此,身后响起一道清润的男声:“封姑娘,你是说面料和款式吧。”
几人回头,瞧见晏时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钱妈妈下意识看了看门外两个随从,两人随从被一个魁壮之人压在门阶石头上,动都无法动弹。
待她想发火的时候,一抬眼看见晏时牧,就不敢发作。
“世子。”钱妈妈行礼。
一听到是晏侯府世子,小泉和妇人也行礼,“世子。”
封云初跟着附礼,然道:“世子怎么还没走?”
晏时牧一挑眉,这是今天第二次吃到逐客令,他心底有些恼怒,但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钱妈妈,你的衣裳面料是绨,绨是一种粗绸,质地厚实、平滑而有光泽,色彩多样,摸起来与我们大梁的锦有些相似。”
封云初娓娓道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绨并非我们大梁出产。”
一听这个面料不是大梁之物,小泉和妇人都觉得诧异,钱妈妈也惊诧不已。
封云初继续说:“还有绣线,钱妈妈看一下。”
钱妈妈把衣裳掀开,谨察一番,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其他两人也没有发现,封云初便把衣裳的不同之处仔细说了说。
说完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只是一种劣质绣线,本就不结实,再加上府里下人不会洗衣,用温水将衣裳胡乱揉搓一番,衣裳受温水产生膨胀收缩的效果也是在所难免。
就变得更加不结实了。
明白这个道理,钱妈妈也没了脾气,遂示弱道:“封姑娘,你觉得这衣裳还有救吗?”
晏时牧走过去,拿起衣裳看了看,又放回去,“这衣裳有什么可救的,都破成这样,刺绣乱七八糟,还救什么。”
封云初睨了他一眼,过去拿起衣裳,“世子说的对,这衣裳确实没什么可救的,上京中其他绣坊的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无能为力,钱妈妈心一下荡到谷底,脸直接垮了下来。
“但是……”封云初话锋一转,“我们封家的手艺可以补。”
此话一出,在场人吃了一惊,钱妈妈眼睛亮起来,“可以补?”
晏时牧不解:“这个怎么补?”他有点好奇。
小泉也懵:“封姐姐要补吗?”
妇人走过来,面露担忧,“封姑娘,这个能补吗?看起来就知道不好补,你别帮她没成,最后砸了自己招牌。”
说起封家招牌,封云初觉得更有必要试试。
如今店里客人太少,如果能补上这件衣裳,转圜之地更大。
她想,用她乱针绣的手艺可以一试。
封云初笑笑,“我试试。”
说试试就试试,封云初接下这个活关了店铺就回家。
晏时牧今日来此没收到铺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府里,他把手下晏横和晏竖叫来。
“世子。”
“世子。”
晏横晏竖同时拱手行礼。
晏时牧看了看身材较壮的晏横,“晏横,今天你也听到了,封家姑娘说她家铺子没有卖,地契也在她手里……”
晏时牧还没说完,晏横抢话道:“那掮客胆子也忒大了,连世子都敢骗,世子的钱都被他和那个狗屁家管家给骗走了。”
晏时牧猛然抬眼。
晏竖用手肘碰了一下晏横,晏横立马闭嘴。
晏时牧捏紧拳头,“你们去找封管家,还有那掮客。”
他的钱怎么被这样的小人卷走,害他今日在封家绣坊完全没讨到半点好处。
他的打算是把整条街的铺子都收了,他想在那里盖一座宅子。
封家绣坊是他开始收的第一间,本来计划是今天把绣坊的事解决了,明日再去隔壁的成衣铺收铺子,现在看来,第一间都没收到。
传出去,他脸皮都要没了,让他怎么在京中立足。
晏横晏竖领了命,连夜去找掮客和封管家。
春夜寒露,烛火摇曳。
晏时牧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丝帕。
丝帕上面绣着一副春花图,是最平常的苏绣,做工是比其他绣坊的要细致一点,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他从封家绣坊拿回来的。
封云初拿到一件破损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