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在这条街做生意的,当然也认识封家管家,一直以来都是封管家在打理封家绣坊,好几日不见,没想到居然死了。
看到尸体,门外的人群也是一惊。
人群囔囔半响,晏时牧等他们都讨论完毕才开口,“我的人追他到了崖边,他胆小怕事跳下去了。”
想起这个,晏时牧就觉得恼怒,他的钱真是一分没有找回来,那掮客也没找到。
钱估计是被掮客独自揽走了,晏竖遇到封管家的时候,封管家在一个茶棚喝茶,哭丧着脸,买不起酒,就把茶当酒喝。
见到晏竖,封管家拔腿就跑,追到崖口,封管家嘴里直喊着“我没钱,我没钱,都给人抢走了”,直顾跳了下去。
晏竖站在门口,把话说实,看热闹的人一阵唏嘘。
封家在这条街几十年,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自从去岁老爷子去世,绣坊一落千丈,大家伙儿是看到封管家把绣坊败成这样的。
他们这些旁人说不得什么,以前老爷对封管家有多好都看在眼里,不消老爷没走多久,绣坊在他的管理下,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封家绣坊只剩一个空篓子。
“唉……”
听完晏竖的话,这些人再也没有兴趣,叹息两句便各自回了自家店肆。
人群一散,店内少去喧阗。
封云初看了下封管家的尸体,确实如晏竖所说都是滚落摔倒的划伤,面目血淋,她看了两眼便不敢看了。
晏时牧摆摆手,小厮又把白布重新盖上。
“世子,请您处置了吧。”封云初忍住作呕的感觉,道。
“我来这里也只是告诉一下封姑娘,至于你家的人,就请你自行回去说。”晏时牧说。
说着,晏时牧却是很奇怪,封管家在封家做了几十年,也是服侍过以前的封老爷,怎现在他女儿对管家的事视若罔闻。
休说要大操大办,就此来看,怕是连一副棺材也不造。
实属辜负了。
封云初不想他有这个疑问,盯着晏时牧问:“世子还有事吗?”
晏时牧看不出这个女子,掩了思绪,向身后人打了个手势,晏横晏竖便叫人抬起担架出了店铺。
就在晏时牧领着下人出去时,封云初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喊住他,“世子……”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话。
前面的人都停下来,等着她说话。
见封云初启口又闭,晏时牧明白了几分,向身边小厮抬抬手臂,“你们先去。”
其余小厮听命出了店铺做事去了。
晏时牧拍一拍身上靓蓝色锦锻棉直裰上的灰,抬步走进店铺,“封姑娘有事吗?”
“世子这边请。”封云初伸手,引他往里屋走去。
封云初穿来这个世界不久,这里的人认识的不多,这两日接触多的也就这个世子。
她方才还在苦恼找谁做合伙人,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
从这几日接触来看,封云初明白世子是个性率之人,也有要这铺子的想法。
她想了想,京中贵胄之人想买铺子不像是要做生意,倒像是修宅子或者有什么其他用途,也都是些闲暇消遣之用,远不如拿它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就比如现下她提出的——入股。
听了封云初的建议,晏时牧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半刻,他看到绣架上的锦衣,正是那日钱妈妈拿来的衣裳。
衣裳绣了一半,刺绣很是工整,上边的花边精致,与另一半有明显区别。
“这是什么绣法?”晏时牧不禁问出口。
他摸了摸花纹,摸起来手感也很新鲜,绣线有些别致。
封云初没说是系统给她的现代绣线,只说是封家的绣线。
“这个绣法很不一样,我从没见过。”晏时牧有些惊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绣法。
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好似画出来一般。
这还是没有完成的残次品,就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模样,若是将整件衣裳完成,会不会更别致。
晏时牧不敢想。
“这是我独创的绣法,我叫它乱针绣。”
封云初面色平静,心里却心虚。
心底暗暗给二十一世纪的师傅作个揖,师傅,借用一下乱针绣大家创始人的名声,徒儿给咱们乱针绣传人丢脸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乱针绣!”晏时牧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面露悦色,嘴角扯开笑容,“好,封姑娘,我答应你方才说的,我给你入股。”
“我来出钱,你出力,按我们说好的,我六你四。”
五五分有点难度,只能六四分。
封云初拿不到大头,却也没有反驳,眸光一亮,忙欠身作礼,“多谢世子。”
“但是……”
话锋一转,封云初弯曲身子垂着头,作一半的礼生生停了下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晏时牧眸中一闪,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红痣挤成月牙形。
“封姑娘得将这件衣裳完成,让我看看效果再说。”
得!这天杀的。
还是得她自己想办法。
封云初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