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不知道他说错哪里,只见上头的人脸色越来越沉。
他忙低下头,只听晏时牧大喊:“晏横。”
只听外面有人提剑走进来,作了一个拱手礼,抱拳道:“世子,您找我。”
晏时牧沉了片刻,眼眉一瞥,遂摆手,“回去自顾去领板子。”
“什么?”晏横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罚了,两眼一瞪。
赵权坐在旁边抹了把汗,就怕波及到自己。
晏横不解,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外头晏竖进来,一下把他从中间挤到一边去。
晏竖拱手道:“世子,前门有人来传,封姑娘来找赵大人。”
知道晏世子与封云初的关系,赵权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知作何回应,偏过头去看晏时牧的反应。
上头的人眼眸微明,脸色亮了几分,他知晓意思,忙说:“让封姑娘进来吧。”
如果今日之前他就知道这位姑娘与世子的关系,他昨晚也不会把人轰出去,只求那姑娘不会告状。
赵权在心里祈祷着,不消片刻,晏竖已经带着封云初上了正厅。
“民女封云初见过世子,见过赵大人。”
封云初垂首进来,瞧见顶头除了赵大人,还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晏时牧。
这次赵大人没有说话,等着晏世子先开口。
“封姑娘,不知你今日来此可有什么事?若是听审,应当来错地方了吧。”晏时牧翘着腿,将手边的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
旁边赵权不明白,他既已经给世子说了封云初来这里的事,为何他对封姑娘的态度一点都不像认识的。
哦,晏世子这是要保护封姑娘的名声。
赵权在心底猜想。
底下封云初有行了一礼,将来这里的目的重新说给晏时牧听。
晏时牧听了,大笑完,遂问:“封姑娘,你可知府衙这边立了案,今日就要审案了,为何要来销案。”
府衙立案到庭审就十来天的时间,在准备庭审中间,原告是可以来销案的,但一旦准备庭审,那就销不了案了。
封云初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她刚开始也没有要销案的想法,但系统跟她说的话她也不想不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想与全京城的绣坊为敌,也不想攀谁的势,就像试一次销案。
“世子,我们封家在上京也做了许多年,在京中积了不少人脉,我相信,就算世子帮我处罚了那些人,他们也不敢来说什么,”封云初说,“可是,这样就会得罪其他绣坊。”
“古人有云,‘慎乃俭德,惟怀永图’,做生意也是如此,长治久安,我不愿多一个仇人,也不愿少一个对手,同行之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有动力才会进步……”
她把心底的想法告诉晏时牧,希望晏时牧能明白她的心思。
赵权在一旁听了,都被眼前的女子所感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伟大思想的女子,不由地心生佩服。
敢于化“仇恨”为动力,古往今来只此人吧。
封云初说完,她抬眸瞧着上头的人,只须臾,那人却笑了,他嘴角弯弯,眼眉上扬,像是见到一件极为新鲜的事物。
一直以来,晏时牧都看不透封云初,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小家女子,她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思想,有着神秘的思想,没想到,她能大爱如此,实乃不易。
之前他也派晏竖去牢里见过周尊从等人,他们都是些商人,为了名利不惜烧毁别人的绣庄,简直坏透了。
而今听到封云初这番话,不知怎地,他好像答应她。
封云初等了片刻,晏时牧敛上笑意,开口道:“赵大人,依你看呢?”
上头坐着晏侯府世子,哪轮得到他说话,赵权忙颔首俯身,拱手道:“世子,此事您做主即可。”
这些达官子弟,一天一个样,喜欢怎样就怎样,全是看心情做事,他若是惹到他们,还不知明日死在哪个地方。
他就是不愿与官场显贵打交道,才谋了个不上不下的上京为民府府衙司工作。
两盏茶的功夫,赵权恭恭敬敬送走晏时牧和封云初,待人走远,他才从紧张的情绪中惊醒,差点被吓死。
幸好身后有衙厮撑住他的身体,不然他定会滑落到地上。
衙厮问:“大人,府衙前的百姓怎么办?”
赵权在衙厮的搀扶下走进厅里,稳稳坐在椅子上,狠狠摸了把汗,叹口气:“实话说吧,让他们别等了,今天这案子算是私了了。”
衙厮拱手,去府衙办事去了。
赵权又用长袖擦了擦汗水,自喃着:“希望以后不要接到有关贵人的案子,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从府衙出来,封云初和等在府衙外的百姓解释了这件事,大家竟十分佩服她,能够化小仇为大爱的,此间仅独她一人。
封云初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等在牢狱之外,不一会儿晏时牧就把周尊从等人接了出来。
被关在牢狱里,周尊从和袁文通等人可眉梢吃苦,不管是谁,经牢狱中走一遭,都会脱层皮。
因为昨日晏时牧说了要好好照顾他们,昨晚赵权又叫人来打了一顿,所以此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