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曾氏以为她很难受,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道:“别人说别人的,我们自己清清白白就是,不要伤心。”
她的脸掩在曾氏的怀里,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做。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她认识晏时牧也有一年时间了。
封云初知道,古人对待名声非常看重,所以每次出门她都尽量将自己武装起来,扮成古人,尽量少与人接触。
晏时牧的身份与她相差极大,莫说她是个做生意的商人,就是她是官宦家子,恐也够不上他。
不得不说,以前她的心底对晏时牧产生过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湮灭。
他们之间,相差的何止门第,还有世世代代遵守的规矩,她一个商人,何德何能去够一个世子。
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跪在祠堂里,晏时牧苦笑道:“笑话,谁敢笑我,本世子喜欢一个姑娘,还不能了吗?”
他的话刚说完,晏徽廉的巴掌就打了下来。
“你一个男子当然不怕人笑话,人家一女子,免不得闲言碎语多。再过两年,你找一个士族女子,自然没人可说什么,她一商户,本就立足不稳,你去招惹她做什么?”晏徽廉斥道。
“我不娶别人。”晏时牧说。
此话一说,晏徽廉想点燃的火药,直接炸开,怒声道:“你不娶什么不娶,你今年方弱冠,正值娶妻,别的不说,那些世家大族里好多姑娘等着你议亲……”
“父亲,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娶士族的姑娘,你怕我会像你一样,娶一个小门户的妻子,帮衬不了你什么,最后只能靠你自己打拼,但父亲……要说不娶我母亲,最后是不是你还是会喜欢像宋冉那样的人,还是没有帮衬……”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巴掌下来。
晏徽廉被他的话气的不轻,瞠目道:“你乱说什么?”
晏时牧跪回蒲团上,脸被打得通红,嘴里浸入一股铁锈味,有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他捂着脸望着晏徽廉,头一扬,重复自己的决定,声音宏亮坚定:“我不娶别人。”
晏徽廉又想挥手,他闭上眼迎接这一巴掌,巴掌还没落下,外头冲进来一个人制止了。
“别打,你这样打他有什么用呢?”叶潇玉双手握住晏徽廉的手臂,制止他的行动,“孩子有了喜欢的人,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吗?你打他做甚。”
晏时牧抬眸瞧着叶潇玉。
叶潇玉作为母亲的妹妹,自从母亲过世后嫁过来,晏府的事务管理得很好,但时常守在佛堂,很少与外人交流。
晏徽廉任由手被人把着,另一只手指着晏时牧喊:“他喜欢别人,他有什么能力喜欢人,我们勋贵人家,怎么能配一个商女。”
从古至今,所有人在意的都是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中,还要分的是利益,而晏时牧和封云初,不存在门当户对,也不存在利益,两人门第相差极大,都不配站在一起。
如果当真晏时牧娶了那姑娘,他们晏家在上京还怎么立足,怕听外人的笑话都要听一箩筐。
这件事说是说不通的,晏时牧继承了晏徽廉,两父子都犟,叶潇玉也没有办法,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走晏徽廉,别让他再打孩子。
“你给我在这里跪着,跪够两日去巡抚司上职,除了巡抚司,任何地方也别去了。”晏徽廉说完,甩手走了。
父亲不让他去绣坊,他偏不。
晏时牧重新跪好。这是他第一次对父亲说出心里的想法,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心——原来他喜欢封云初。
他看不得她一个人那么辛苦,他想帮她,想保护这个人。
以前他不知道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而今才懂——
是这样奋不顾身的感觉。
他不想她被人指点,那些闲言碎语,就让他来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