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车前的人用身体挡着,晏捺不敢甩鞭子,问道:“请问你找我们封老板有什么事?”
那老妇人喊道:“我就找你们封老板,快让她出来。”
晏捺又想说什么,封云初一把掀开毡帘,“这位老人家,我是忆浣庄的封云初,您找我有什么事,请上马车来。”
“上什么马车,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让大伙儿听听,你们忆浣庄做的是什么生意。”
老妇人不依不饶,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就要在大街上展示出来。
看到那衣裳,封云初一下明白了,这衣裳是上次李绣娘做的。衣裳是很传统的绣袍,可李绣娘瞒着客户擅自修改,把衣裳改了模样。
当时因为这个事她已经罚了李绣娘了,没想到改后的衣裳,也是这样。
老妇人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上京里的一个老百姓。
封云初一直和忆浣庄的工人强调,不管是上京的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是他们有要求,我们都要尽量去满足,不能想当然,更不可违逆客户的意思胡乱.交差。
这一次,李绣娘就是胡乱.交差。
“一听忆浣庄是个大绣庄,质量品质有保障,没想到会苛待我老婆子的衣裳,还是不是人啊。”那老妇人展开衣裳,就这样在大街上骂了出来。
老妇人的声音不大,但说话中夹杂着痛苦伤心,许多人闻此围了过来。
封云初一看这件事一发不可收,转头一看,李绣娘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从车上下来,走过去安抚老妇人,“老人家,这件衣裳确实是我们忆浣庄做的,我替我们忆浣庄的绣娘向您道歉,对不住,我们不该不好好对待您的衣裳,我们拿回去改,一定给您改得完完美美,您看这样可以吗?”
老人家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哭着就要坐在地上打混,封云初一看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会更加影响他们忆浣庄的生意。
他们忆浣庄不止要做贵人的生意,平头老百姓的衣裳他们也要做。
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容易坏一锅粥,不得民心永远做不好生意。
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事涌现出来。
用钱肯定是不行,封云初只好用自己的诚心好好与老人说,“老人家,我们忆浣庄都是用心在做衣裳,不管是谁的衣裳,我们都会好好对待,今日您的衣裳受了损,是我们绣娘没有发现,我们绣娘疏忽了,您放心,回去我一定会好好处罚那个帮您做衣裳的绣娘。
不仅如此,这件衣裳,我亲自帮您做,做好我亲自送您家里去,以后您只要来忆浣庄或者上京任何绣庄买东西,拿着这张优惠券,一律打折优惠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说着,封云初从袖兜里摸了张用木块做成的优惠券,递了出去。
优惠券是她正在想的促销方案,目前还没有实施,这张“优惠券”是京城独一份。
一听有这么好的事,老妇人立马不闹了,在封云初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她的手,说:“姑娘,我看你这么通情达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要说话算话,把老婆子我的衣裳好好做,可不能再那么马虎了。”
封云初点点头,再转头,发现车里的李绣娘已经不见了。
“老人家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她说。
将老人扶上马车,便载着老人回了家。
这件事总算平息,没有在街上触发大的事件,也没有引起骚动,忆浣庄的名声也保住了。
回到忆浣庄,封云初发现李绣娘已经回来了。
李绣娘还是心虚的,庄里一贯的作风就是“做衣裳,不分亲疏贵贱”,她连着几次做错事,封云初已经忍了几次,这一次不能再姑息了。
“封姑娘,封姑娘,你不要把我赶出去啊,我就会一点刺绣活,离开忆浣庄什么都干不了。”听说她要赶出去,李绣娘跑到封云初面前来求情。
跟着李绣娘一起的小姐妹也帮她说话,“封姑娘,李娘子离开这里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她丈夫前些年上了战场,已经牺牲了,如果离开了忆浣庄,她真的就活不成了。”
庄子里的绣娘情况封云初也知晓一些,各自的家庭背景在应聘的时候也都了解,李绣娘这么可怜,做事却大手大脚、大而化之,一点没有绣娘该有的心细。
这次饶过了,又会有下一次。
来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苦命人,但苦命人不是他们可以擅自肆弄的伪装,如果这次放过了,其他人也会跟着效仿,忆浣庄的风气也会受害。
“不行,”封云初义正严词道,“从今天开始,李樱不要去工厂做刺绣的手艺了,你就跟着刘曼儿,做她的手下吧,帮忙做一些打杂宋衣裳的活。”
忆浣庄分了工种,有的活多钱多,有的活少钱就少,而有的活累,做的是苦力,工钱也就少一些。
李樱被罚的也是去做苦力活,给绣娘刘曼儿打下手。
工钱从做手艺的绣娘降到了做下手,银子减少许多,搁谁都不乐意。
李樱躲在宿舍里哭,封云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惩罚她,刮了她好大一个脸面,她以前在绣娘人群里,怎么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