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霎时间就落了泪下来。
“我并不是不愿姑娘走,只是,只是舍不得姑娘。”
黛玉赶忙拿丝绢为她擦去眼泪。
“好妹妹,我知道的,你我虽只在一起不过三四月,可那情谊却不比那三四年的浅,我知你亦是一心为我好。”
紫鹃泪珠落得更是厉害,握着黛玉的手微微颤抖。
“姑娘教我识字看书,这是我从不会的,雨梅姐姐般顾着我,雪雁也是姐姐般敬着我,我都是明白的,我,我当真是舍不得啊。”
黛玉纤细的身子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并未说什么,紫鹃不可能同她走,她也不可能为了紫鹃留下来,又何必多说什么。
紫鹃好半晌才止住了泪,她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杈,心里仍旧空落落的。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幸伺候姑娘一场,已是我的福分,只望姑娘若有机会能再来看看紫鹃,便也如那冬树逢春,让我欣喜一回。”
黛玉握着她的手轻轻点头,没说什么,大家都明白,苏州远在百里,自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雨梅在不远的地方守着,不知守了多长时间又听到多少,没去打扰,只半垂着眸子。
第二日晚间温瑾便拿到了两封从荣国府出来的信。
温瑾拿起写着外游客那封,唇畔抚着点点春风小心的拆开信封,铺平了信纸,上面字没有几个,却半点客套也无:荣华烦闷,思念雨中寒梅,想家。
温瑾倏而笑了,不说要他做什么,只说自己想家,好姑娘,还同他玩上心眼了。
讲信纸好好收入盒中,才又打开了另一封信,是雨梅送来的。
看过后温瑾冷笑一声,走到书案前写着什么。
“严伯,我记得你家中是只有一个女儿是吧。”
“是。”
严伯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却也如实答了。
“若是有人要让别人吃你家绝户你可愿意?”
严伯一愣。
“虽是不愿,可若那家人待小人的女儿好倒也算是值得。”
温瑾又问:“若是这家人半点不念恩情,只觉你女儿寄人篱下呢?”
“那小人便是死也是要缠着他们下地狱的。”
温瑾点点头,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他。
“我想也是,但终究比不上家里有人护着,我探过你的脉,并非不能解决,此药方每日两副,半年便有效果。”
严伯自然知道温瑾医术如何,接过药方当即跪下大拜。
“老奴必不忘郡王大恩。”
第二日,温瑾便送信到了黛玉手上。
黛玉展开信纸,却只有一个“好”字。
雪雁却看见了后面有几点乌黑。
“姑娘!姑娘!背面也有字。”
黛玉赶忙翻过纸面,就见上面小小一行字:绝不多回一字,竟半点不问外游客近况。
黛玉被他逗笑,看着雨梅笑道:“下人们多说我爱小性儿,看来是你们郡王治下严谨,竟从没听你说过他也小性儿。”
雨梅也笑道:“可不是,每日凶的厉害,还是姑娘温柔,所以当年听到我能来姑娘这,可把青兰她们几个羡慕的坏了。”
雪雁也笑。
“这倒也不怕,日后姑娘嫁过去,自然——唔——”
紫鹃赶紧捂住了她的嘴,雨梅赶紧去门口往外看没人才是放下心来。
“这话也是浑说的,若让人听了去,姑娘还要不要活了。”
雪雁垂下眸子认错。
“奴婢知错了。”
黛玉轻轻的点点头。
“我拿他做知己,亦是半个兄长,日后这些话切不可再说。”
“是。”
黛玉见她已是知错便也垂下继续看书,字字句句看入眼里却半个都没读进去,心中不知为何漫着苦涩,脑子乱七八糟也拐到了温瑾的婚事上去了。
他前途无量,又得皇上宠爱,日后必是要娶公主的,想必是十一公主,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年少便已相识,当的上佳偶天成。本是喜事,她该为他高兴的,难不成她是生了那不愿兄长娶妻般的情绪了?
紫鹃看着屋里冷落下来,也垂了眸子,姑娘在这府里要处处小心,还是早日回家便自在了,她又怎能自私让她留下呢。
黛玉这边虽含着些许黯然却也安宁,朝堂上一众大臣却是战战兢兢生怕惹了盛怒。
忽而皇帝抄起旁边的茶盏就摔到了阶下,炸开在七皇子面前,骂声随之而来。
“混账,贪心不足的东西,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金子、银子都揣自己口袋,你的平日就学的这些吗!”
七皇子在地上哆嗦着口中只不断说着父皇饶命的话,却半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二皇子扫了眼一脸痛心的大皇子,心里冷笑一声走上前去。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定有蹊跷,七弟素来老实本分又怎会做出这种背德违君的事,况且七弟如今官职并不高,如何能让人替他贪墨十万之多?这其中疑点重重,还望父皇派人详查。”
皇帝看着几个儿子,笑的让人看不明白。
“那依你之见派谁去查?”
老二自是不能回答微微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