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忠顺王更是直接开了口。
“皇兄,父皇坐下首怕是不妥吧。”
皇帝直接就坐下了,半分挪动的意思也没有。
“忠顺觉得哪不妥了?”
随后又皱了皱眉。
“父皇,您先入座,您在这站着自己不累,可挡着朕看下面了。”
忠顺却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皇兄身为一国之君却带头不重孝悌吗?”
“陛下当为天下表率,望陛下慎重。”
下面一个大臣也起身跪到了宴席中央。
皇帝识得他,是御史台的人,更是闽江景侯家的老二。
一人出了头,自然也就有人敢跟着了,陆陆续续竟也有小半数。
皇帝略有愁绪,倒不是为他们发愁,而是发愁上哪找这么些人接他们的职务,世家大族根深叶茂,科举考上来的也大都去依附他们,倒是让他一时没了办法。
贾政自然也在下面跪着,心里有些得意,皇帝想断了世家哪有那么容易,如今不还是被他们掣肘。
皇帝点了点头。
“好,忠言直谏,第一个上来的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微臣名唤袁宜。”
皇帝拍手鼓掌。
“好,很好,拖出去斩了。”
“陛下!”
别说那人惊了,便是太上皇都没想到皇帝会直接砍人。
“陛下,三思啊。”
皇后赶紧跪了下来求情。
太上皇很是高兴,最好皇帝真的将那人斩了,那他自然失了人心,这皇位他也就坐到头了,面上却还得演着戏。
“逆子,朕从前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大皇子也站起身规劝。
“父皇,若将袁大人斩首,日后怕是便无人再敢进谏了啊!”
皇帝没理旁人,一下子就锁定了大皇子。
“你既不满,那你说说,你皇祖父怎么坐?这人你又想怎么处理?”
庆睿一下子就愣住了,满席上跪了有百人,单单就问了他,他总不能说让皇帝下来给他爷爷让位吧,那不岂不是会惹了皇帝厌烦。
皇帝冷笑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了二皇子。
“庆承你说,该当如何?”
二皇子庆承起身先拜了一礼,随后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岁宴本是天子施恩并非议事朝堂,而此人此举可算却大闹岁宴,其罪可斩。只是当下正值年节不宜见血,不如囚禁一月,待出了正月再杀不迟。”
皇帝哈哈大笑,十分满意,又问道:“那你皇祖父该如何?”
庆承继续道:“皇祖父年岁大了万不能在外吹冷风,还是遣人将岁宴上的好酒菜送去太极殿一份,让皇祖父细细品尝最为妥当。”
皇帝更是满意,当即道:“张之福,听到没,还不快去办。”
“是,奴才这便去。”
太上皇大怒,可皇帝却低声开了口。
“您晚一刻回去,朕便多杀一人,旧贵族都杀尽了也不过是史书上多了个朕的骂名,可您若失了人心,可就再无翻盘机会了。”
这下太上皇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可到底还是受了皇帝的威胁。
“庆承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送去太极殿吧,只是袁卿到底是为朕说话才冲了皇儿,也可理解,就罚半年俸禄吧。”
皇帝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都听父皇的。”
太上皇这才微缓了些脸色,忠顺却还是一副不服的表情,可皇帝是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只当没看见。
“朕这便走了,皇儿不送送朕?”
皇帝笑了,这老头不长记性,竟还敢在他面前摆谱。
“朕喝了酒,怕摔了父皇再出个好歹,就不吉利了。”
又看向大皇子。
“庆睿,陪你皇祖父回太极殿。”
皇上还没忘了自己这假儿子,赶紧给他送走,省的碍眼。
庆睿大惊,这是在百官面前将他逐出岁宴,这怎么行。
太上皇赶紧道:“行了,当皇帝的人了还总贪杯,朕谁也不用了。”
说着转身往外走了。
“父皇!”
忠顺有些着急。
太上皇头也不回的道:“谁也不许跟来!”
皇帝冷笑,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行了,都起来吧,都入座。”
下面的人才讪讪回了坐,忠顺王与庆睿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的也入了自己的席位。哪家皇帝这般不要顾名声,本想压他一头,没想到反被他压了一头,世家那边怕是又得再拉拢一番。
皇帝又喝了杯酒,低声问身后张沐:“可看见你那爱妻姝柔了?下次自己碰见记得行礼喊王妃。”
张沐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低声回着:“是臣识人不清,只是陛下,老师到底犯了何错?您断不是那等不顾情义的天子。”
皇帝回头瞄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朕说什么你这臭小子不信,这事我可没证据给你看。”
张沐点点头道:“臣懂了,是毒害天子,通敌卖国。”
“嗯?”
皇帝皱着眉转头。
“你小子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