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有一清湖,形状似月,名婵娟湖。
湖中有鱼名曰夜白,只在满月中天,月光匀落湖面之时方可垂钓,此鱼融得皎月精华,肉质鲜美纯然,堪为湖鱼之首。
而婵娟湖旁的千里楼便以此做此鱼闻名四海。
“林公子觉得这鱼如何?”
寸金来笑眯眯的。
黛玉咽下那口鱼肉又慢慢喝过茶水才是开口。
“清软绵糯,少有鱼能有此般爽口之感。”
寸金来哈哈大笑。
“此鱼金贵,也只林公子这般人中龙凤品尝才不算枉费。”
“您有事直说便可。”
寸金来手指摩挲了下瓷碗上的花纹,心里暗骂黛玉实在装的厉害。
“哈哈,也没旁的事,就是想让林公子告知寸某,到底何处得罪了您?”
黛玉一愣,放下了茶杯,正了颜色。
“这是何意?”
装傻充愣,寸金来真是讨厌极了她这模样。
“寸某是个白字,也不懂弯弯绕绕,就直说了。”
“请讲。”
寸金来搓了搓手指。
“林公子为何针对我寸家,您要寸家做什么直说就是。”
黛玉面上疑惑。
“在下做什么了?”
寸金来已有不耐,他儿子还在牢里关着,那可是他寸家的独苗苗啊。
“林公子就宽容宽容我们这小商之家吧,寸某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您放过犬子,您说您要什么寸某一定倾全家之力给您送面前来。”
黛玉轻笑。
“寸老板,话可不能乱说,令郎明明是官府关押的,这事从始至终可半点都没牵扯在下吧。”
碰——
门被冲开,一个女孩子闯了进来,衣服是好料子,首饰也还不错,可举止却不与贵家小姐一般,颇有一股自由山水的味道。
“你刚来金陵表哥就出事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装傻子装多了也不怕哪天真,傻了。”
那女孩话说一半看清了黛玉的容颜,愣了一瞬才又鼓起气势。
寸金来黑了脸色,当即站了起来。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跑到这来了,来人,送表小姐回府!”
门后追上来几个嬷嬷,任李如清如何反抗终究还是被带走了。
“小辈冒犯,林公子见谅。”
黛玉对着寸金来还半黑着的脸笑笑。
“自然不会,不过我很好奇,为何寸老板坚信是我不放过令郎?”
“寸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在金陵却也有几分势力,也只有林公子能办到此事了。”
黛玉摇摇头,笑着又喝了口茶。
“听说寸老板前些天跑了几趟张府?”
“是,不过张通判不曾管授这事。”
黛玉笑道:“自然与他无关,毕竟此案乃是知府大人受理,破解之法自然也只有知府大人知道。”
寸金来顿时眼眸一亮,是啊,当是府尹要他做事才对,怎得他钻了牛角尖非觉得是林公子指使,遂起身拜了一礼。
“寸某多谢林公子点拨。”
两人散席不再多述,只说月上中天,黛玉仍在临水小亭中翻看城门出入的记录,试图找到流彩绫罗坊运输布料的信息。
山石忽的从阴影窜到了黛玉面前。
“大人,寸文益已被秘密带出了大狱。”
黛玉轻轻点头,心里松快了些,至少事情还是有进展的。
山石很是疑惑。
“为何大人断定张通判定然不会帮寸金来?”
青松抱着几本账册走了进来,听此笑道:“这还要仰赖一位夫人。”
山石更是疑惑。
“你们何时背着我去见了位夫人?”
黛玉轻笑。
“不需我们去找,这位夫人自然就会帮到我们。”
青松将账册放到黛玉手边,头也不抬。
“你才来这,对各家都不熟悉,这张通判的府门前虽是挂的张府,可实际却是他的夫人做主的,这位张夫人向来是对张公子溺爱,张通判自然拗不过。”
山石恍然,却另有新的疑惑。
“这张通判可不像是什么爱妻如命的人,怎么会惧内?”
黛玉低头看着手里新的账册,面露无奈,这流彩绫罗坊当真是称得上滴水不漏,半点线索也无,也没忘回答山石的疑惑。
“张夫人出身南安王府,是南安郡王的表妹。”
青松补充道:“而张通判是草根出身,能坐到这个位置八分是因为娶了个好媳妇。”
“原来如此,怪不得张通判会是那位的人,毕竟要追随南安王府的步子。”
“先不说这个,快来帮忙,把这些册本里关于流彩绫罗坊的记录都找出来。”
“哦。”
亭外来送汤的崔嬷嬷听此又叹了口气,看来她的好主子今晚又不会好好休息了,她还是去翻翻药谱,去找找法子吧,不然回了京都她可怎么跟太后娘娘交差啊。
远在京都的太后也还没睡,她在等些八卦。
不过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进了来。
“娘娘,史侧妃被软禁在了忠顺王府的北苑。”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