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成年巫师在侧,布兰温只好求助于邓布利多帮助她搬家和在新住所处设下保护魔法。
第二天一早,布兰温就被多琳从床上揪出来。
“你的校长和教授在楼下。”多琳一把拉开室内的窗帘。明晃晃的阳光射进来,睡得并不好的布兰温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蠕动着慢慢地往被子里滑去,“你让他们再等一会,我还没睡醒……”
“布兰温·埃利奥特。”布兰温感觉到腿边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块。多琳把细长手指搭在她小腿上,不轻不重地按着,“你再说一遍?”
这是多琳生气的前兆。布兰温突然回想起些往事。在以她为自己还在梦境里的时候,因为巫师的天赋而总是对自己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魔力输出尝试。而一次意外中,她摔伤了腰骨,不得不接受了多琳长达一个月的筋骨按摩……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
多琳满意地舒展开眉头,“十分钟,艾丽卡和他们在会客厅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她含着牙膏泡沫嚷起来,魔法梳上下翻飞将她不羁翘起来的毛发压平、捋顺。压在第九分钟,布兰温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会客室,含笑问候着两人,“早安,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教授。”
“早上好,布兰温。”邓布利多将一块洒满糖霜的饼干吞下肚子,愉悦地说道。
斯内普的目光在布兰温头顶一撮顽固指天的刘海上定了一瞬,他压下往上翘的嘴角,“早安,埃利奥特。”
“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布兰温问。
邓布利多看了眼面露不赞同的艾丽卡,“不着急,我想你可以先用个早餐。”
“我不饿——咕噜噜——”一声肠鸣打断布兰温的话,艾丽卡咳了声,掩饰脱口而出的笑。邓布利多双眼注视着碟子上的小饼干,仿佛对它的做法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作为未成年巫师,准点的‘睡眠’和‘进食’更有利于你的‘魔力增长’。”斯内普插口道。
这可真是尴尬极了,布兰温摸了摸鼻子,他就非得这么不留情面地戳破她吗?
没见到其他几人都不说话吗?
心眼比针尖大!她想着,穿过厅门走到厨房觅食去了。
……
惠灵顿花园8号。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正在对她的房子设下重重保护魔法、反追踪魔法、布兰温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给草药园里新种下的魔药翻土。
好想用魔法。她用着小铲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泥地,心里的哀怨快要溢出来了,邓布利多说的只是不让她用别人的魔杖,但是斯内普是连魔法都不让她用了!
“你的魔力现在并不纯粹,若是被他追踪到这房子,保护魔法也没有效用了。”斯内普走过来,看着被糟蹋地一片狼藉的地面,他手指微动,药园里的土就自动翻滚起来,完成了布兰温不用魔法下要半天才能完成的工作。
一根魔杖横在布兰温眼前,布兰温眼前一亮,把自己的魔杖从他手中拿回来,“我知道,就是有些烦躁。”
她松开小铲,把它飘回种植园边角的工具间,捶着发麻的腿站起来,拍打着袖子,把黏在上方的泥点子全部掸掉。
斯内普的手紧了紧,他凝视了几秒布兰温,说:“你必须学会控制。”
“相比于受制于人,”布兰温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有些淡漠,“我更喜欢主动出击。”
“那个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和残忍,”斯内普眉头紧锁,左手的皮肤一瞬间绷紧,“你不能——”
“斯内普教授,你见过麻瓜医院里中风的病人吗?”布兰温眼神变得悠长,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明明还能思考,但是无法说话,无法动弹。为了维持生命特征,他们在喉管上开了那么大的口子——”
布兰温食指和拇指捏起,在喉间比了个洞,“一根长长的管子插进去,直到胃里,各种食物被打成碎碎的糊糊,从这里灌进去。因为无法动弹,所以肌肉会萎缩;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没法翻身,所以会得褥疮,皮肤溃烂发脓;还因为无法表达自己的排泄的意愿,连人的尊严都没有办法保留,被赤裸裸地进行检查。”
“也许病人早就已经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欲望,但是家属仍然抱着微弱的希望,祈祷着奇迹发生。‘万一呢?’他们总是这样劝慰自己,他们看着床上的病人,看到的都是过去充满快乐和爱的回忆,但是对于病人而言,缺是失去了身体控制权、连痒都挠不得的痛苦的现在。‘让我死去吧’——抱着这样的念头,却连绝食都做不到,因为到了时间,食物又会准时地被倒入胃管。”
斯内普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布兰温,眼睛中透着茫然。
布兰温垂着头,右脚尖碾着被她踩出个小坑的泥地:“和这样长久的折磨相比,我宁愿干脆利落地死去。对于已经体验过死亡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她无奈地笑着,头半抬了起来,狭长的眼睛弯弯地眯着,灰色的瞳仁泛着温柔的亮光,“你不觉得,要是被他占据了这副身体,真正的布兰温·埃利奥特被迫挤在某个角落,像那些病人一样——更可怜吗?”
呼吸颤了颤,斯内普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