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头领这么问, 冯婉不由得苦笑:“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她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几位大哥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但这主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不若咱们打个商量……”
她一边儿说, 一边儿简单介绍了一下凤家的情况。
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介绍, 只要提起凤家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算不知道, 但是说到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 那这名头就已经够吓人了。
若是遇到那些叛逆的, 当然不好办——狗皇帝老婆的娘家, 那肯定是大户人家,必须搞一波大的。
而且, 既然已经动了手, 那么必定要动的干净才行,若是留了人,日后被追查起来,那岂不是又是死路一条。
冯婉之前也隐约担忧这点,故此,她并没有跟凤妧那样, 一来就用凤家的权势压人——毕竟,对手是什么底细都不知道的悍匪, 贸然露出底牌, 很容易会激怒他们,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反倒会惹来杀身之祸。
冯大娘不过就是寻常乡野妇人,虽然性子泼辣, 但是这辈子冯婉把她护得很好,除了最开始的几年比较艰难,最近几年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苦,早就把人养得天真了不少,遇到这种事儿,就难免乱了阵脚了。
邱氏关心则乱,一出来肯定就会哭闹不休,那也有着很大的惊动这些悍匪的可能。
至于潘学文主仆,且不说那两个一看就是没有怎么经过事儿的,吓得跟小鹌鹑差不多。
便就是勉强让他们俩出来,也很有可能因着是男丁引起悍匪们的警觉,甚至直接被杀。
所以,她才说只有她适合。
而且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通过认真观察,还有天生的亲和力,当然还有上辈子为了做好一个完美皇后学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居然跟这些悍匪搭上了线。
谁能够想到,不过是为了陪着狗皇帝前夫去北方祭祀而一时兴起学的几句北地方言,居然就在这里用上了呢?
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白学的,因为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用的上——甚至还是可以救自己一条小命那种重要的时刻。
靠着几句方言,顺利打入了悍匪内部之后,她成功地运用自己的谈判话术说服了悍匪头子“见好就收”——当然,遇到这种大事儿,想要一毛不拔就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好在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奴仆们虽然看着惨,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伤亡——受伤的倒是不少,但是断气的,却是一个没有。
从这个层面上看,这次遭遇的打劫事件也不算太严重。
人都在,其他都不重要,至于东西,他们看上什么就拿什么算了。
悍匪头子也是个聪明人,听得冯婉说了几句凤家的情况,立刻就明白了——这家子扎手,若是不见好就收,到时候恐怕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加上他对冯婉这个又漂亮又会说话的小妹子也挺有好感。甚至还无比感伤地说了句“若是俺妹子还活着,也有妹子你这么大了”。
冯婉适时表示了几句同情,并且顺便还恭维了这首领大哥威武正气,是个好汉。
殊不知这种落草为寇的难民们,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好听的夸赞——哪怕不是真心的,就已经很是让人受用了。何况,冯婉自有一副诚挚的面容,只要她想,不管说什么,都能让人感觉十分真情实感,比真金还真。
悍匪首领被夸得是心花怒放,加上眼前就能发一笔小财,也就犯不着非得杀人放火了。
毕竟,他们只是被生活所迫,才会如此。而且一直都是只求财不害命,并不是天生的杀人狂魔。
若是不然,之前早就对那些凤家的护卫仆人们下狠手,能够弄死几个算几个了。何必只是把人打晕、打到了就算完事儿呢。
此刻冯婉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台阶儿,他当然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时间宝贵,虽然说冯婉这小妹子人不错,也是老乡,但是他并没有什么闲心在这儿跟她闲扯。
他挥了挥手,让跟着他的那几个大汉把旁边儿几辆车上的东西全都搬走。一边儿却又转过头来对着冯婉道:
“妹子啊,你真的不跟哥哥们走么?你现下跟我们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还帮着哥哥们找了这么多好东西,你的主家恐怕不会放过你……不如跟哥哥们进山里去,咱们结为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们有一口饭,就不会让妹子你喝汤。”
冯婉笑道:“哥哥的好意,妹子心领了,只是我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又已经答应了主家帮他们做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主家也算是开明的,我导航似乎同他们好好说,想必也不会为难于我。”
她顿了顿又道:“当然,若是真的要追究起来,我也有法子脱身,哥哥们不必担心。”
听得她这么一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