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麦被关进了看守所之后非常安静,淡定得宛如老僧入定。
在她隔壁的杜老太太和杜辉业却没有从这一连串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日子过得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都进了监狱呢?
杜辉业心里还有所准备,靠着墙一动不动,脑子转的飞快,盘算着还有没有翻盘的希望。
杜老太太则是真的发了疯,隔着看守所的墙大喊大叫,辱骂陈小麦的话一句接一句,只恨眼神不能杀人,不然她绝对要把陈小麦千刀万剐。
送几人过来的警察有先见之明,把两方隔开,他一看杜老太太就不是个好鸟,那小姑娘小胳膊小腿的绝对只能被按在地上揍。
不过这就是他太小看陈小麦了,如果是原主那被打是必然的,但是换成现在的陈小麦那可就一定是谁挨打了。
陈小麦听了这么多脏话依然心如止水,眼神无波无澜。
看守所实在无聊,干脆开始打坐,吐出一口浊气,净化身心。
还好他们中间隔了堵墙,不然杜老太太估计得吐血。
警察这反倒是拯救了杜老太太了。
杜老太太连着骂了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这口都说干了,想跟看守所的人讨杯水。
人家被迫听了一小时的脏话,能有好心情才怪,根本没人搭理她。
看守所的人不理她,陈小麦跟个秤砣一样无动于衷,儿子都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杜老太太终于发现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蹲下身嚎啕大哭,刺耳的声音折磨着其他人的耳膜。
但直到她哭的嗓子都劈了,也没人理会。
杜老太太终于折腾累了,靠着墙虚弱的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抽噎。
看守所的小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阴暗无光的环境加重了压抑的氛围,杜老太太一辈子都没有在这么脏的环境里面过过夜。
蜘蛛网布满了墙角,红着眼睛的耗子从墙边飞快的窜过去,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发出吱吱的尖利叫声,吓得人心惊胆战。
杜老太太害怕的躲到儿子身边,想要汲取一丝安全感。
杜辉业靠着墙,头埋在膝盖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杜老太太靠着他坐下,儿子的体温就给了她一丝安慰,好歹不是她一个人。
心里有了寄托,她闭上眼睛休息。
今天她累狠了,情绪大起大落,又骂了那么久,耗费了许多体力,要不是环境太差,早就睡着了。
她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旁边就有声音传来。
杜老太太惊疑不定,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杜辉业,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
杜辉业声声如蚊呐,这声音除了他们俩没人能听到,“娘,你别看着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杜老太太慌忙照着儿子的吩咐去做。
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如年轻人好使,杜辉业的声音她需要仔细去辨认,才能够听得明白。
“娘你记住了,明天警察来问你这件事的主犯是谁,你就说爹死了以后都是你来负责。但是你不会写字,就让我代笔。”
杜辉业仔细想过,这里面还有余地,家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信和金子就藏到了杜老太太的床里,那床有机关,更加安全。
现在说是杜老太太主导这件事,他就可以从主犯变成从犯。
杜老太太在夜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装睡的杜辉业。
杜辉业严厉道:“不要看我!继续装睡!”
杜老太太已经慌了神,小声回道:“可是你刚刚要我跟警察说是我跟那些人联系的,可是我没有写过啊!”
“你就按我教你的话说,等到我出去了,我会想办法。如果我进监狱了,我们家就后继无人了。”
杜老太太抿抿干裂的嘴唇,“那…那不是还有承业吗?”
听到杜老太太提及自己的弟弟杜承业,杜辉业表情狰狞,果然即使是母亲,也不可能全心的为他奉献。
虽然心里充满了淬了毒,但是杜辉业声音反而更温柔了,“娘,你听我说,承业年纪还小,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生活,难道你还要指望陈小麦那个白眼狼去照顾他?”
“只要我出去了,我一定会好好带弟弟。你想想如果我进监狱了,家里就你一个老太太带着孩子,谁都能欺负你一把。我就不一样了,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你就放心把承业交给我吧。”
杜老太太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他是要把自己推出去顶锅。
她的心好像在热油里煎,辗转反侧了几近一夜,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明的。
这一夜他们再没有说过话,两个人虽靠在一起,却再也不能一起相互取暖。
鉴于这陈小麦自首的案子证据明晰,是自己投案自首都不需要再收集证据。
案情非常简单,陈小麦及时醒悟,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人身伤害,并且主动到公派出所自首,还举报了重要线索,最后陈小麦拘留十五天,算是对造成不良社会效益的处罚。
第二天派出所提审了杜老太太和杜承业。
杜家的案子还需要再审一下,确认主犯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