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向贤疑惑。
管家笑笑,“这位是玉痴先生的朋友,姓苏,也是来找他修玉器的。”
“苏画苏子墨。”那人翩翩来到跟前,执起乐知许的手,“这位夫人,苏某有一事相求,不知...”
向贤将她拉到身后,不满道:“男女授受不亲,苏先生此举,未免有些太失礼了吧?”
苏画笑笑不出声,只是把目光落在,向贤拉着乐知许手臂的手上,乐知许见状忙挣脱。
“苏先生有何事?”她问。
“夫人貌美,倾国倾城,苏某想为夫人画一幅画,放心,不会耽搁夫人太久的。”
向贤将她拉到一边,皱眉道:“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长得妖里妖气的,不要答应他。”
“我倒是看他挺顺眼的。”乐知许瞥了苏画一眼,“不过就是画幅画而已,没什么要紧吧。”
“顺什么眼啊?”向贤没好气嗤道,“看着像gay蜜。”
“别人身攻击啊,他是玉痴先生的朋友,我们又在这曹府里,只不过耽误些时间,再说,我也很好奇他能把我画成什么样子。”乐知许探头对苏画说,“可以是可以,苏先生能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吗?我不能回去太晚。”
苏画媚眼一挑,“当然。”
*
时彧与程观并肩立在堂前,望着天边大片大片的灿烂晚霞。
悬铃木下的金黄,明艳得触目惊心,就连程观都露出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时彧目不斜视道。
“嘶...你怎么想起来种这个?金灯花,花与叶不相见,谓之无义草。”程观抚了抚下巴,倏地侧头,“你这是...”
“不是我种的。”
“哦!”程观恍然,旋即大笑,“弟媳这是拐着弯的骂你呢吧!哈哈哈!”
时彧翻了个白眼,“她没你这么无聊。”
“哎呦!”程观讶异,“你不对劲啊!”
正闹着,扶桑来报,“少主公,少夫人回来了。”
时彧点头,“让厨房准备吧。”
远远的,乐知许领着两名侍女,轻移莲步款款而来,惊得程观嘴都闭不上了。
“我去——都说乐氏出美人,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
时彧不动声色勾了勾嘴角。
乐知许来到身前,本想把玉珏的好消息告诉时彧,却发觉他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不由得怔了怔。
时彧简短介绍道:“车骑将军,程观程远瞻。”
“程将军好。”
程观只觉得多看她两眼都是亵渎,忙垂下眼,拱手道:“远瞻见过少君侯夫人。”
时彧道:“时候差不多了,去偏堂用饭吧。”
“君侯与将军先行一步,妾换件衣裳就来。”
待乐知许换了衣裳回来,两个男人已经在长案两头坐好了。
她不由得腹诽:有些规矩属实是奇葩,拢共就两个人,一头一个,离三四米远,说话都得用喊的吧。
她在时彧身边跽坐下来,因为有外人在,她将脊梁挺得笔直,只是这个姿势还不太习惯,实在是难以维持太久,没多一会儿脚趾就酸麻起来。
见两人相谈甚欢,没人注意到她,她不动声色将手肘撑在矮案上,身子歪向一边,暗暗动了动另一侧的脚趾,好让血液能够通畅些。
“来,少夫人,我敬您一杯!”程观遥遥举起酒盏。
“啊?好。”她勉强笑笑,只得坐回去,可手刚伸出去,面前酒盏就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
时彧平声道:“她不能饮酒。”
“我...”
他扭头看过去,对上她满是疑惑的眸子,随后不自觉视线向下,停留在她的唇上。
烛火映照下,那唇色愈发显得诱人起来。
程观疑惑,“哦?庐陵不是美酒之乡么,少夫人竟不饮酒?”
“她酒量浅,喝醉了闹人。”时彧收回心神,将自己的酒盏斟满,“我替她喝。”
喝醉了闹人。
乐知许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不由得假意拨弄头发,来遮挡自己发烫的脸。
之前怀疑那个梦是真的,可看他之后的态度又觉得不像,这种事没办法直球去问,只好一直在心里悬着。
这回可倒好,直接昭告天下了。
程观见两人细微表情暧昧非常,只感觉木讷的弟弟突然开了窍,不禁开怀得像个欣慰的老父亲。
又饮了几杯,随意闲扯了几句,便借口有事,匆匆告辞了。
目送程观策马而去,两人在门前并肩而立。
夜间微风,褪去白日里所剩无几的暑热,不寒不燥,倍感舒适,可两人间的气氛,却尴尬得眼看要结出冰来。
还是乐知许先绷不住了,她四处瞟,努力找话题,终于瞥见门上方多了块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大司马府”四个字。
她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道:“这门上的牌匾换了?这次的字好看多了。”
时彧眉头一皱,“你觉得这块,比之前那块写得好?”
“嗯。”她郑重点头,“至少这次能看出是什么字来。”
时彧不甘心,“那是章草,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