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各样试试,看看咸淡喜好。这些都是温补的,不像药材,有些太猛的,你受不住,我也不敢乱来。
只是药膳若是不合体质的,吃多了怕也不好,但你只吃这一次,应该无妨。
你且略微试试,若是觉得哪道好了,我回头问过太医,再说给你。”
其实能让太医也像给王熙凤这样,单独给林黛玉把个脉,再对症下药,订制药膳,才是最好的。
但是林黛玉到底和王熙凤不同,她是未嫁的姑娘,深闺小姐,总有不便。
况且王熙凤找的这太医轻易也不会出手,就现在桌上这几道,也是她花了好几件古董玉器才换来的。
那些东西也不好总拿,虽然是王熙凤自己嫁妆里的,但是府里到处都是耳目,难保有人看到,又生是非。
虽然都是药膳,但是烹煮得法,因此并没多少药气,林黛玉吃得也很是喜欢,其中尤其一道炙鸭子最为喜欢,便问了王熙凤,听她说完,点头笑道:
“王太医先前也总说过,要我进补些鸭汤,只是我总不爱那个味儿,不想你这里的炙鸭子倒是不错,香味浓淡合宜,我最喜欢。
你且问问你那位太医,若是我也吃得,便说给我,好叫紫鹃吩咐厨房,偶尔也做几次尝尝。”
王熙凤看她先还兴奋,后面语气也有些低落,立刻便猜到了几分。
要说林黛玉这个丫鬟,当真是不错,虽然也是贾府里长大的,如今却和林黛玉最为贴心,倒是比她从江南带来的雪雁还要得林黛玉的心。
只是,有些事情,做丫鬟的,不该做。
“何必要吩咐紫鹃?你若爱吃,自己和老祖宗说了,难道老祖宗连几只鸭子也不舍得?况且她说你说,又有什么区别?
你素来是个眼明心亮的,岂不知丫鬟犯错,就是主子失误。
她做的,和你做的,在旁人眼里,又有什么差别?”
王熙凤斟酌着措辞,随意道,
“譬如前儿我听人说起,一个府里头,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从来行事规矩有礼的,偏偏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和哪位爷们说了什么,旁人听了,便以为是这做姑娘的平日里失于管教,甚或是这做姑娘的行事本就不够检点,才至下人也是如此行事。
本来那小姐已在议亲,有三户人家都十分看好,正要相看,这风闻一出,全数取消,竟是耽搁了下来。
你想,这姑娘家的清白,岂不就这么白白叫做下人的给误了?”
林黛玉听得眉头微皱,脸色也白了几分:
“二嫂子难道是听说了什么?可是紫鹃在外头说了什么,还是做过什么?”
王熙凤看着她,心头暗赞。
自己只说是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林黛玉却不问雪雁,只问紫鹃,显然是知道她二人的性格。
“闲谈到此,我便和你说个奇闻罢了,也不过是枯坐无趣,我也不爱那些个食不言的规矩,说个笑话而已,你倒认真起来了,这般严肃,我以后可不敢和你说话了。”
王熙凤轻笑,又换了公筷给她添了两道清炒素菜,又说笑一回,林黛玉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及到用完了膳,王熙凤送了林黛玉离去,林黛玉还握着她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别多想了,好好回去歇着。至于你院里的下人,你本也管教得极严,不必想太多了。”
王熙凤说着,捏捏她的下巴,轻笑。
“二嫂子回去吧,我知道的。”林黛玉说着,又回头看她,“明儿我若再来,可打扰二嫂子休息?”
“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只是怕你劳累,不若间隔两天再来,你也好生休息,也免得人说我不顾你身体,回头也连累我名声,那罪过可就大了。”
王熙凤建议,见林黛玉点头离开,连离去的脚步都似比来时更加干脆有力,心下十分满足。
虽然药膳珍贵,再咨询太医也需筹谋,但总算值得了。
“奶奶怎么这么关心起林姑娘了?
若说那山参,咱们自己也不是没有,便是没有,只管回了老太太,官里自然如今日三姑娘这般给送来,并不必放在心上。”
平儿忙迎上来,扶着王熙凤往回走去,一边疑惑问。
王熙凤听得好笑,回头问她:“你也以为,我找她教我账本,请她用饭,陪她说话,是为了还她的礼?”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奶奶如今正该歇着,便是要谢林姑娘,也直接拣些好东西便是,若说觉得简薄,也可等以后养好了再说,何苦今日这般,没得叫人担心了。”
平儿是知道王熙凤平日里有多好强的,如今掉了个孩子,别人不说,她自己心里只怕多有不甘。
好容易让人劝得在床上多躺了些时日,若是被这些姊妹们来这一趟,又勾起了那管家理事的心思,岂非不好?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是想请教她账本子。
从前我不大管这些,所以并没什么,可如今想看看自己嫁妆铺子的经营来往,竟也看不明白。
你想,便是有彩明这样的心腹小厮在,可终究不便。
但我偏又是个深宅妇人,也不好去外头找先生教导,家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