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糊涂人罢了。
她知道凤姐小产,知道琏二哥常在外奔波,却从未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过。
是啊,寻常夫妻,妻子莫说小产,便是生个病,难道夫君便不该留在一旁照顾?
下人?下人再怎么体贴照料,能有枕边人贴心?
“奶奶其实何苦和三姑娘说那些话?
这还好,是三姑娘,若是二姑娘四姑娘,只怕早吓着了。”
上了马车,平儿立刻小心给王熙凤盖好毯子,仔仔细细掖好四个角,不留一丝儿缝隙,一边忍不住叹息。
“要真是二妹妹或者四妹妹,老太太就不会单独留她下来和我说话了。”
王熙凤笑着看她的动作,分明还是那个细心周到的平儿,却很明显有些神思不属,不时便要回头看看车窗外头,
“你看什么呢?上车后你回头看了好几回了。怎么?落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不过是担心府里的人会不会再有阻拦。”平儿连忙回头,强笑道,
“可即便是三姑娘,到底庶出,眼下虽然暂代管家,到底不是长久。
更遑论往后姻亲大事,怕是也根本做不得主。
既然如此,岂不糊里糊涂的好?”
“三姑娘的脾气个性,怕是宁可清醒着战死,也不会想着两眼一抹黑苟且活着。
平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不必白费神了。
你二爷现在躲着我们还来不及呢,不可能送我的。”
她和王子腾夫人说了,自己疑心小产是贾琏的锅,她就不信了,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王子腾夫人什么都不会做。
便不是为了侄女,而是为了王家,她也绝对不会任由贾府的人把这件事推到王熙凤一个人头上的。
毕竟,这可是扭转局势的一步棋。
如果说之前王家对上贾家还有些理亏,毕竟失了一个贾家的男胎,那现在,可就完全不同了。
王子腾夫人于公于私,应该都和贾母有所表示了。
所以贾琏现在就算还在京城,怕也不敢冒头了。
不过这点她也料到了。
也好,他如果真的痛哭流涕地出来抓着她的手下跪求原谅,她还真不好大庭广众地把他踢开。
不过如果真以为这件事可以摁死在府里,像从前贾府那些脏臭烂事一样没人知道,那他们想的也太好了。
“你不用难过,更不用替我难过。我知道他不会来,并没期待过。
你也一样,看清一个人是要代价的,可是总比糊涂着被害死的好。”
王熙凤看平儿还是有些怏怏的,又笑劝她。
“我知道的,奶奶既想得开,我自然高兴。”
平儿点头,有些凄凉地笑了笑,
“不想奶奶和二爷这么多年的夫妻恩爱,到头来对二爷来说,竟不值得一送。”
“烂了的疮口早点挖了才能早日痊愈。
你也别忙了,消停坐会吧。到了王家,怕还有不少人要见。”
王熙凤看平儿忙忙的又要给自己倒茶,便制止了她,
“又有新屋子要收拾,虽然有下人,但是你肯定还是要自己盯着,这里里外外都是活,还不好生趁现在歇着。”
听她这么一说,平儿想想,很是有理,便点头坐了回去,又笑:
“没想到王家夫人这般干脆果决,本还以为要多些思量,不想奶奶一说,她便即刻同意,不消半日,这连马车都备好了。
奶奶放心,咱们这次带的人也不少,等到了,一应日用摆设,我都会盯着他们仔细,奶奶给王家老爷请安后,便只管回去闭眼休息便是。
便是人来了,我只说奶奶劳累了,吃了药歇着了就是。奶奶担心什么,咱们本就是回娘家休养,便是礼数上略有些不周全,难道谁还能挑理?”
书里的王熙凤的确不必担心,可她不是原版的王熙凤啊。
虽然是已嫁出去的女儿,可是王熙凤三不五时就会回一次娘家,书里好像后来哪个王家的女儿嫁给什么侯府,王熙凤不光回去帮忙,还忙了好几天,贾府的几个姑娘连带林黛玉也都去过,可想而知关系之密。
这样的亲近关系,又没办法像在贾府时那样,借口和贾琏争执气着了自己,闭门不见人。
这被认出来自己换魂了的概率不是大大增加了么?
王熙凤心里暗暗警惕,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另一边,贾母也揉了揉眉心,看着地上的丰儿:
“好好想想,一个字也不许漏了,把方才我没去时,凤儿屋里的话细细给我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