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任月恒的脸,任月恒只觉得白苏手指冰凉。
白苏抛出暗器,强颜欢笑:
“任月恒,你为什么不跟着出去?”
任月恒没有中招,那抖出的暗器插入石壁,任月恒笑起来:“你们都是狠人,你们把玛哈咖腊弄哪儿去了?”
白苏道:“玛哈咖腊邀功的话,可没有你的份。十八层和十七层有机关,将你们和十八层的界限划得泾渭分明,我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肯呢!你到底是为了你的好姐姐,还是为了十八层的宝物?”
任月恒的刀和白苏的剑将角楼地板上的落叶扫的干干净净,任月恒手里的刀弄得底层空气跌宕,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其他武功高强者在不愿意踏出角楼外一步,他们本就憧憬十八层宝藏,又日日夜夜被有关柳万年的传说洗脑,一时都往楼上涌去!
白苏使出的暗器都是平日里柳万年教她做的,每日白苏来送饭,柳万年就在屏风后问她暗器做的如何。
白苏纤纤玉指,做不好饭,做暗器却厉害。她拔下一根青翠欲滴的钗子,就往任月恒后脑勺扎去!
这下任月恒转攻为守,只得借着石壁的棱角扭头躲闪,好似一只慌不择路的蜉蝣。白苏踢了一脚任月恒,就要转身往楼上去。
等她赶到十七层,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敢置信:“他们怎么知道送饭的密道!”
担心沉睡的白荪坛,她扭头就往送饭的密道去----也不知道柳万年给自己的钥匙,除了能开这扇门,别的门能不能开?
一打开门,她赶忙来到白荪坛旁边,给他服下解药。白荪坛醒来,唇角的笑意漾起:“我猜,我猜你又闯祸了?”
白苏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自由,在这些奴隶眼里狗屁不如。她恳求道:“白荪坛,怎么办?刚才那些人一拥而上,我上了楼梯,竟然不知道他们拿着我的钥匙,去了哪里。”
“估计都在十七层和十八层躲着呢,放心,十七层和十八层最大,他们如果四散,成不了气候。可是如果十八层被攻破,我们就只能逃往山顶了。”白荪坛抱住白苏,“你现在将功补过,我来对付这十个想要偷盗宝物的人。任月恒如果还在底层,你就跟他说你要离开扶南国,他不会不放你走,他不知道柳万年被带去了后山,你现在赶紧去后山,只有后山的柳万年可以对付这十个人。”
白苏回头望向屏风----屏风后那亦正亦邪的身影早已不在了。原来柳万年存在的必要,就是压制这些奴隶吗?
白苏虽然感觉灰头土脸,却只能静默颔首。
她从离开巫山后,就再也不相信神明。她曾自诩巫山神女后裔,却被大巫贤抛弃,所以她总是对高高在上的柳万年喜欢不起来。
白荪坛让她去救柳万年,带回角楼,那是不是意味着又要过以前那样痛苦的生活----角楼把适者生存的法则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她是罪魁祸首之一。
她的情愫也被贪婪的众人毁于一旦。可是不把柳万年带回来,白荪坛光凭机关,又怎么会是外头虎视眈眈的十个奴隶的对手?
她按照白荪坛的要求,噤声离开送饭的密道。云生结海楼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
她想起白荪坛刚才的拥抱,忽然脸颊如同云霞一般烧红。她掩住嘴,蹑手蹑脚来到底层。果然看到任月恒。
“你又下来了?你不守着十八层吗?”任月恒警觉。
白苏声音敞亮:“我虽然爱慕钟诣,可我也向往自由,我要离开扶南国,你不同我一起?”
“我等着…我等着勤格乐姐姐回来。我愿意追随她至天涯浪迹。”任月恒低下头。
白苏心想,原来那皮囊美艳的女子,并不叫玛哈咖腊,叫勤格乐啊。她心中忐忑,却只能装作平静:“就此别过。”
临走前,她抬头望向十八层---那悬梯上的点点荧光,是白荪坛点亮的吗?他能斗得过想要去山顶的那十个人吗?他让她去找柳万年,又是真的让她去找柳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