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步,问医女:“现在流民集中的那块地盘,有没有搭棚子呢?”
医女支支吾吾,傅将军已经明白过来:“吴湘湘,你替我去见袁将军,说需要抽调一批士兵,为病了的流民搭建棚子。”
吴湘湘站定:“我?”
傅将军笑起来:“给你机会表现,怎么,要我求你吗?”
吴湘湘明白过来:“你等着,我一定说动他。”
这些流民靠在锁上的空屋门口,发出痛苦的□□。
傅将军一踏入巷子,医女就赶紧撑开油纸伞。
“我自己来,你也赶紧打伞吧。”
医女把散发桐油香气的伞交给傅将军:“竹骨那里没有磨好,傅将军小心被伞把伤到手。”
一些亭子已经被一些还有些精神的流民占领,没有地方躲雨的人,只能尽力往墙边靠。
傅将军不敢耽搁,跟上医女的脚步,听她介绍这些流民的来历。
“所以明明知道他们的来历,就这么放任他们躺在路边,让他们在空巷子里受冻吗!”傅将军收拢伞,直接把伞递给一位流民,流民连连道谢。
医女道:“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哪位流民将疫病传给了太守夫人。这些流民每个人的症状。我认为他们不进入屋子,也是好的,以防传染扩大…”
傅将军站在冷雨下盯着医女:“你什么意思?”
明明打着伞,可是被傅将军这么一看医女栀感觉那丝丝缕缕的雨滴仿佛也将自己淋了个透心。她眼波一转,声音文弱:“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哪里是实话实说!”傅将军抿唇一笑,“这些屋子上锁了,都是空的!因为把大家往兖州最内部赶,让大家聚拢一块儿做事,生产军营每日需要的供应,也方便袁将军统一分配资源,这些屋子已经不住人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医女忐忑,抹开发丝上晶莹的小雨滴,“这些屋子都是富商或者小贩的,他们拥有地契啊!这些流民进了屋子,会不会偷盗?他们根本不会同意的!”
傅将军莞尔:“这样啊。所以你现在企盼我,让吴姑娘来通知我,是希望我主持大局吗?既然你替他们说好话,你怎么不跟袁将军继续维持这样的安排呢?”
医女低下头:“这个巷子里都是病人,前几天死了不少流民,很是凄清。我平日并不敢在这里逗留。现在我不奢求傅将军原谅我,我只希望可以控制住瘟疫。”
踩在青石上,二人彷徨的身影落在流民的眼睛里,就如同神一般。
“好心人!救救我!”
“姑娘,你是会医术吗?救救我!”
“那个好像是傅将军,救救我!”
傅将军觉得身穿墨色铠甲款款而来,医女一双皓腕步步生莲,身穿翡翠色袄子戴着白色绒帽,有几个流民三三两两躺在一起,大笑起来:“指望这些人?他们才不会管我们!我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贱民而已!”
一些流民张开口,喝着降下的雨水。傅将军没有理会那些奚落之声:“药品我会让军营那边匀一批到这里来。这些屋子如果不让住,吴姑娘也会说动袁将军,让建造一些棚子。”
“粮食呢?”医女擦着眼泪,“就算治好了他们的病,没有粮食的话,他们也会闹起来。说我们不管他们。他们就是因为要抢段老板带来的粮食,才被袁将军的兵马以并非兖州本地人为借口,逼到了这个巷子里来的。”
傅将军没说话。
“为什么袁建军不开仓放粮!”医女还在追问,“兖州的粮食不够吃了,就让袁将军请朝廷赶紧来赈济粮食啊!今年兖州没有雪灾,却处处是人祸…”
傅将军握紧拳头,他当然知道,作为袁将军的义子,袁将军早已将打算跟他说了-----还不到开仓放粮的时候。
此时,袁将军正用拇指推开雕花木窗,隔窗看雨,好不惬意。
仆人在一旁道:“院子里的红梅开了,已经吩咐人去摘了插瓶了。”
袁将军摸摸下巴:“我可没心情看了。你让人送客,吴姑娘还是不肯走吗?”
“吴姑娘吵着要见您…”仆人把背躬得不能再低,“她说要跟您做一笔交易。”
“哦?”袁将军神色迷朦,“她懂个屁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