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将手中的纸交给他,带着调戏的意思说:“将这张纸递上去,你和你的妻儿都会没事。否则,我不介意让尊夫人感受感受绝望的滋味。”
刘瑕一听这话,急红了眼,“你若是敢碰我夫人,我必杀了你。”
蒙面男子不再与他过多牵扯,示意他看看状纸。刘瑕咬着牙将那张纸摊开,上面俨然对叶将军罪状的列举,其中还有几封叶将军与西凉元帅的通信。
刘瑕满眼震惊,因为那上面的印鉴确实是西凉元帅的。早年间他曾经痴迷外面的世界,因此看过不少关于西凉的书,对于他们的知识文化了解得也不少,以至于这个只在书上见到的印鉴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眼中是掩盖不住的震惊。
莫非叶家真的反了?刘瑕沉思,他与叶将军交谈不多,但也能看出他眼中的丘壑与山河,绝对不是这般的小人。
那时的刘瑕看着妻儿,只能选择进宫,呈上叶震南副将的状纸,上面还附带了叶震南与西凉元帅的通信。
圣人当机立断,罢黜叶将军的元帅之位,派人押送回朝,副将路厚行带领全军归朝。没两天,叶家被抄,叶将军被流放,一切就像梦一样,停在他迫不得已递交上去的那张状纸上。
人人都说,前任大理寺卿是误判冤案才被刑部押着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犯的案远不止这一桩。叶家满门忠烈,全部流放,只是他夜以继日的梦魇,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刘瑕回神,看着眼前长相明艳的长枫,柔声问,“你是叶将军的女儿?”
长枫忽然就被人这么提起这个久违的名字,眼中止不住地诧异。虽然她知道这个刘瑕在朝多年,与父亲的交情也是不浅,猜到她的身份不是难事,但是那一刻的长枫,还是渐渐失了神。
“叶姑娘,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用错了地方,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刘瑕看着她,眼神中没了开始的试探,反而是多了几分慈爱。
长枫嗤笑,“我向来自诩甚高,就算这背后之人是天子,我也不会放弃。”
少女坚定的眼中充斥着一种年少的意气,这是独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风姿。
刘瑕眼中闪着泪光,“孩子,别查,这背后的势力不是你所能撼动的。”当初的他以为将那份状纸递了上去就没事了,但是转眼间,他的妻儿就被无缘无故下了狱,接着就是他。
妻儿熬不住牢狱之苦,接连病死,直到叶家的案子被敲定了之后,九死一生的他这才被放了出来。
刘瑕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女主,转身腰间就别着葫芦走了。
映月站在门前,看见长枫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背后之人,既能掌控刑部,又能左右圣意,怕是后宫与朝臣勾结了,加上那份壮纸上的帅印,可想而知,这背后想让叶家败的,绝对不会是一家,或者说是所有的人都想让叶家败。
炎热忽然就包围上长枫,她离开映月阁,在街上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许是眼神空洞,许是身体虚空,许是寒暑缠身,她渐渐闭上了双眼。
醒来时,长枫见到了蜡烛的余光,怎么回事?不是刚刚中午吗?长枫心中疑惑。
五颜六色的帷幔散落在床沿的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莲花池一样,长枫此时正躺在中间。香炉里微微飘出阵阵香气,萦绕在少女的四周。
长枫身体很是舒服,就像是跌进了云层里,整个人都松松软软的,倦意也是渐渐加深。
她想要将手舒展一下,却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救命,”她拼尽全力叫喊,结果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昏暗中交叠的灯影中,门被推开了。
一个举止粗犷,一脸痞气的男子摩挲着朝她的走来。
倦意再次袭来,长枫只好咬破嘴唇,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