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可不想与李傕、贾诩兵戈争锋。 李傕差不多是西凉军中校尉一级中最能打的。贾诩更不用说,听说小时候就鬼机灵,给个猴儿都不换,长大更要命,计谋百出,深得董司空器重,曾引为曹掾。 只李傕一人我尚能勉强应付,再加个贾诩,就根本不是对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用人之际,他当即下令放回张绣,其他几个女人各掌嘴二十后也都放了。 大帐前挖好的坑让人又给填了回去。 张济、张绣以及众将便在中军帐商议对策,张绣请缨出战说给我两千兵马,定会在阵前枪挑李傕活捉贾诩,得胜而归。 张济摇摇头,心说你还是算了吧,第一次去柳家堡你损兵折将带伤而回,第二次你给我弄回来几十车的石头焦木,这回还让你去指不定给我惹出啥篓子。绣儿还是太嫩,磨炼磨炼再说吧。 有部将进言,听说董司空已经派了中郎将胡轸接替牛辅来讨伐白波贼,不日大军就能抵达茅津渡,不如派一人去胡轸营中求助,或许是个办法。 正商议中,李傕、贾诩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营外,张济连忙下令把人请进来。 来使说明来意,居然是向张济讨要刘和的,说听闻侍中归途半路遭遇白波贼打劫,被张绣将军所救,现已在大营中,今特来接回,望张将军成全。 张济使个眼色给张绣,张绣会意,便对来使胡说八道,说自己是听说侍中半路遇险,便带兵前往营救,可出事地点除了一些西凉军和白波军尸体之外,并未见侍中身影。我们若是能找到侍中,一定会亲自送回的。 说了半天不得要领,使者只好回去复命。 为防止李傕、贾诩半夜劫营,张济下令马上加固营寨前的防御设施,加深壕沟,同时让张绣增派人手,昼夜不停巡逻,以备不测。 按说大家都是董卓麾下,哪能一言不合就动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这要分啥时候,皇权强势国家安定秩序井然,肯定没人敢这样做。现在就不同了,皇权被架空,董卓专权,摆明了谁拳头大谁说得算。 董卓上洛前甚至发生皇宫和外戚你杀我我杀你的名场面,然后同归于尽,这才让董卓得利。宫廷中的杀戮都如此惨烈,军阀间的攻伐更是常事。 动刀与否,一看要争夺的利益是不是足够大,还要看谁的刀更锋利。 一颗胡才头颅,外加豪门柳氏多年积累,还有上千颗人头功劳,真有可能让李傕、贾诩和张济过过招。 这时候张骥的一条命,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谁让他是个小人物呢,若是拿他的命能换荣华富贵,张济还真能考虑考虑。张绣就舍不得了,那是当亲儿子养的。 张济听从张绣建议,特派了帐下谋士前往李傕、贾诩营帐回访,主要是探听虚实。 谋士向李傕、贾诩转达张济的意思说,也正在全力查找侍中刘和的下落,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李校尉、贾都尉的。 谋士说得信誓旦旦语气殷切,还“委婉”地表达了军中缺乏粮草以及河东兵败寸功未立的囧状,还说几位是同在中郎将牛辅帐下听命的同袍,理所当然应该互相帮衬。 之后就告辞了。 张济的人一走,李傕就说:“文和,既然张济说没找到侍中,明早你我就撤兵吧。” 贾诩摇头笑道:“张济这样说我就更笃定侍中就在他营中,他派人来卖惨哭穷,这是摆明要和我等讨价还价做交易了。” “既然这样,不如晚上偷营劫寨,救出侍中。” “不可,没拿到粮草辎重,张济不会动侍中一根毫毛的,静等两日即见分晓。” 此时,在张济的大营。 中军大帐的后面邹氏的小寝帐中,四五个部将随军的女人,捂着白天被扇肿了的脸庞,正在七嘴八舌向邹氏诉苦。 “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看吾这脸被扇得好似大蒸饼,令我如何见人,可怜妾身这娇滴滴模样儿了。” “邹夫人,汝不是说信奉了太平道,刀斧不加水火不侵么,妾身这脸又该作何解释?” “汝说背诵太平经,有道祖保佑,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今天不一样差点被活埋么。” “真是好险,好悬和张绣都尉配了冥婚。” “绣儿都尉恁般俊俏,若是指给他妾倒是心甘情愿,活埋就不好,红罗帐中倒是可以。” “妾觉得侍中倒是人中龙凤,要是能跟他活埋,妾身也是愿意的。” 邹氏神色淡漠,对她们说:“汝等平日不虔诚背诵经文,才至于有今日之辱,若非道祖眷顾,汝等现已化为红粉骷髅埋骨深坑矣。若再不忏悔,道祖也会抛弃汝等的。” “罪过罪过,求道祖宽恕妾身等不敬之语,从今往后,妾身等必认真做功课,虔诚祈祝。”几个女人吓得连忙拜伏于地,口中嘟嘟囔囔念着太平道经的内容。 邹氏说:“时候不早汝等都退下吧,吾也要沐浴更衣诵经祈祝了。” 几个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离开,小声说着“往日都会祈祝到亥时放归,今日反倒提前结束”、“就不能让偶等和玄女多沾些神光么”、“妾身祈祝明早伤好肿消容颜如旧”之类的话。 有女悄声道:“朝廷四处攻伐太平道众,吾等跟着夫人每日诵经祈祝,若传将出去岂不糟糕。” 另一人说:“官军杀的是头缠黄巾的,吾等安分守己,只祈祝诵经求个平安而已。” “这又如何,黄老道学早已大行天下,妾听说中郎将牛辅就请了位巫师做军师,每日烧龟甲占卜问卦,传闻这次中郎将退回渑池,就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