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十年,秋末。
深秋微凉的细雨,扫除了原先的燥热,连着天色也迅速地昏暗下来,竟让人无端的升起了几分寒意。
“怎么做事的,这窗户这么敞着,凉咻咻的小风要是吹坏了客人们金贵的身子,我看你的脑袋瓜是不想要了。”
来人一只脚刚踏入花宵楼的大门,就见着管事的老鸨尖着嗓子提溜一个小侍训话,正作势要拧上他的耳朵,余光撇到门口,便又作罢了。
“哟,这是来了新人了,妈妈你,可好生威风啊~”来人站在门口扬声打趣道,声音倒是清冽的很。
“去,关窗去。” 老鸨最后低声训了句。
“是。”小侍怯怯的应了声。
门口那人往里走了几步,秋日的下午里落起了小雨,外边的光线并不明朗,远远望着看不太真切,只见这人穿着件样式并不出挑的红领白袍,但依着身姿修长挺拔,看着也干净清爽,进门甩袖间倒是显出了几分风流倜傥来。
待他进来楼内,紫萤石独有的柔光打在身上,他头上束着一顶镂刻精致的银冠,上边镶着一颗通透的血红宝石,而那件原先看着寻常的白袍,在光的照亮下隐隐的显出了金光,定眼细看去,那金光不是别的,竟是绣的一根根的金丝,先不说金丝本身的价值,这么一件成衣,就这份工力,全北陵国最好的绣娘都得连着在家里闭关半年,还有腰间悬着的那枚象征身份的御赐玉佩,散着温莹的光泽,篆刻着一只欲飞的鹤,但凡有点眼力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身行头,除了当今权势滔天的霍相家的公子,北陵国绝无二人。
这幅皮相倒真不错,他的眼型偏细长,眼梢微微上扬,这时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眼下显出了浅浅的卧蚕,是名副其实的桃花眼,他的眼神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带着几分似醉非醉的迷离感,兴奋起来眼尾也会挂上一抹淡红,不怪乎说他是北陵国少女们的闺梦情人。
不过,在这花宵楼,这位霍公子可是常客。
据说这霍枇生性放浪,自十四、五岁起便在秦楼楚馆的胭脂水粉里厮混,转遍了长阳城的每一处花窑,是个在美人肚皮上求安慰的主。
花宵楼作为北陵国都长阳城天子脚下排行第一的著名销金窟,用的物件那都是北陵国顶顶的好东西。
别的不说,就单说着屋内的照明,那堪比黄金的紫萤石可是照亮了花宵楼里的每一个角落,寻常人家得了一块都得宝贝似的藏着供着,还要去给祖宗上香,在这花宵楼里,不过是当成寻常照明的油灯来使,清风楼临河的长廊上,每五步置一颗,花宵楼共三层,越往上所用的紫萤石品级越高,到了夜里整座楼都发散着耀眼的光芒,这一度是北陵国独有的奇景。
老鸨扶了扶头上的花鬓,挺胸,抬胯,扭臀挠姿,转身向着霍枇迎去,面上堆砌着的是漾出了细纹的笑眼,边走边朝着霍枇打了声招呼: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霍少爷来了。”
“少爷今日想要点谁,又想要些什么花样。”
不得说,就金妈妈这身姿。
啧~
就这幅杨柳细腰款款摆的模样,着实是勾人,年轻时想必也是不知道收了多少人的魂。
霍枇看着金妈妈一步步走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待走近了霍枇的身,金妈妈一双涂了蔻红指甲的手便缠了他的脖颈,□□也顺着贴了上去,殷红的唇瓣凑到他耳边呵气:“跟妈妈说说,妈妈我都帮你安排妥当,好不好~”
门口动静不小,周围的客人们撇见了这一幕,也只是见怪不怪的窃笑了两声,继续与边上的小美人调情。
霍枇脸不红,心在跳,神情坦荡,淡定的伸手抓住了身上作乱的爪子,原是扶着老鸨腰的手一路滑到了开衩到大腿根部的裙缝中,手上用了些力气,听着金妈妈抖着哼了一声,这才笑着说:
“哦~,花样,什么花样?”
“怎么,咱们清风楼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新的花样吗?”
说着,手上也不大安分,紧贴着又滑进了裙缝里,有一下没一下的。
侍人一扇一扇关上了走廊的窗,挡住了秋风的凉,屋里的空气似乎是又热了起来。
……
风韵犹存的金妈妈软着身子虚虚的挂在霍枇身上,对上对方那双好看眼睛,听着几声好姐姐~,一个不留神便把花宵楼新搞来了一个绝美小倌,将在今晚拍卖的消息说了出来。
“进来。”
金妈妈恍惚的看着霍枇唤小厮端来了一盆水,此时正在净手。
不过……
咝!这个小屁孩衣服怎么还是穿的整整齐齐的!老娘刚刚明明扒他衣服了!
不对,扒是扒了,只是刚摸到衣领,就被人把手擒住了……
对比霍枇的自在,反观金妈妈自己个,就有些狼狈了。
她半坐在一方小几上,衣裳尽解,腻乳微漾,只剩一褂青衫依着那点香汗牵强的搭在肩上,将落不落的模样,眼里泛着水光,往深了看,尽是绵软的余韵。
“呼~”
用力的喘了一口气,金妈妈回过了神,扶了扶散乱的发髻,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一个将将弱冠的奶娃娃而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