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小姑娘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胡桃许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找我做什么,你姐姐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说罢,便要放下车帘,要招呼车夫离去。
小姑娘一急,伸手拽住了那截绯红色的衣袍,“抓错了,他才不是凶手……”
胡桃许让车夫把这个小姑娘抱上了马车。
等在马车里坐稳了,这个小姑娘才露出些许害怕了来。
胡桃许看到了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和衣角,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平静自己。
胡桃许微微地俯下身去,降低自己的压迫感与她平视,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缓缓问道:
“你知道什么?或者说你看到了什么?”
——
黎沣第二天醒来时,天才蒙蒙亮,锦衣玉食的世子爷伸了伸胳膊,艰难地转了转,自己僵硬的脖子,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
这床真不是一般的硬。
当时疲惫到也不觉得,现下倒是体会的充分。
想起这个房间还是花了十两黄金买来的,黎沣真是心口都觉得疼。
要不是除了这个破店,周围除此之外再无人烟的话,他也不会……算了。
那个漫天抬价卖给他房间的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富家子弟。
霍枇就这么被黎沣给记上了一笔。
不过黎沣毕竟年岁还小,此时也并未深究霍枇的身份,只当是个有钱的富商。
黎沣出去时正好与霍枇碰了个正着。
因为房间的事,黎沣看着他不爽的很,不过表面上,还是扯动嘴角,不走心的笑了笑,问了声早。
小屁孩还挺能忍,霍枇见他的反应倒是有些稀奇起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比他大了两岁而已。
霍枇轻描淡写的回了个礼道:“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宽恕。”
她这话说的十分地敷衍,黎沣狐疑的扫过霍枇,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霍枇毫不在意他的打量,说完话就自顾自的伸着懒腰下楼去了。
黎沣权当是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吃过了早饭后,黎沣一行人策马离去,霍枇则是慢慢悠悠地爬上了马车,两方人马在这个破旧不堪的旅店前背道而驰。
连续两天没有睡个好觉,即使一路摇晃,霍枇靠在软垫上竟是真的睡着了。
这条路实在是不好走,等她醒来时也不知到了哪里,她眯瞪着眼睛看着随着车身摇晃的车帘,醒了一会神,拿出张地图来。
车里的光线并不好,她细细地看着地图上的标注,过了这几个临河的城镇就要到翠坪山了。
……
黎沣在长阳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转了几圈后甩掉了一些不听话的尾巴后,转身拐进了一条安静的小巷里,这里甚至听不到小贩的吆喝声。往里面走了一段路,他在一处有着狮子铜环的门口停下,拎着门环敲了三下。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二尺宽的缝隙,是一个穿着蓝白短褂的女人开的门,她的头发盘到头顶被一根乌木束起来。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黎沣。
“我是来取货的。”黎沣不慌不忙的答道,随即在腰间摸出了一块木牌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木牌仔细的看了看,她这才让黎沣进来,并把木牌交还给他。
门内是一条店铺林立的街道,只是没有太多人,而且出奇的安静,众人的交易都是小声的耳语,或是直接比划手势,这是这里的暗语,也是交易的规矩。
女人带着黎沣从几家店铺转了一转,最终在一家没有门头的店铺前停下,店门口的立牌上用朱砂画了奇怪的符,女人往里面指了指,示意黎沣自己进去。
黎沣试探性地推了推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缓慢地开了。
黎沣转头的功夫,刚才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黎沣思索片刻,还是抬脚进入了这家没有门头的店铺。
按照地上的指示,黎沣成功的进入了一间布置典雅的院子,一池黄白的锦鲤游的正欢,院子边上的角落里种着三两簇浮兰正是到了盛开的季节,洁白的花瓣被风吹的轻晃起来。
一人朝着他低头走来。
那人走到黎沣的跟前停下,依旧是低着头目不斜视,双手上呈,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暗绿色的香囊,低声说道:“客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黎沣拿起香囊掂了掂,那人欠了欠身就要离去,黎沣又忽然说道:“上次的药效果不错,你回去问问老板还有多的吗?有的话我全要了。”
“您说的是否是‘红伤’?”
“对,是叫这个名字没错。”黎沣把香囊小心的放回了怀里,暗沉的木调香从他的怀中隐隐飘散出来,又很快就隐匿在空气中。
那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抱歉了这位客人,我老板说过上次的药已经是全部了,‘红伤’有一味原料已经绝迹,恐怕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黎沣有些失望的振袖离去了。
待黎沣走后,那人匍伏在地上,恭敬地朝着屋内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