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汪惟正领着五千精兵,轻装潜进。这段时间刚好是秋收之后,忙着播种冬小麦的季节。 汪惟正一路之上,为了防止泄露行踪,见到田里的汉人就杀。 三天之后,他们冲到了赤牛城外二十里。汪惟正并没有忙着进攻,而是命令士卒在树林中潜伏休整,等待晚上偷袭。 赤牛城位于如今的重庆市梁平区西侧的一座小山上。山坡并不太高,城中有一千宋兵把守,守将名叫袁世安。这段时间宋军都忙着协助百姓,下山秋收和播种。 再加上这些天,听说重庆已经撤围,鞑子撤退了。所以赤牛城防守比较松懈。 到了晚上,城头上的宋军哨兵打着哈欠,精神萎靡的放哨,完全没有发现山下摸过来的鞑子兵。 汪惟正颇有乃父之风,亲自领着精兵,用绳索攀上赤牛城的城墙,拔刀乱杀。 随即占领城门,放大军入城。五千鞑子兵冲到城里乱杀。 赤牛城本来就是为了在陆路上拱卫万州、夔州而设。宋将袁世安也是一员猛将,听说被鞑子兵冲进了城,他首先派出一名亲兵,缒出城墙去万州报信。 然后召集兵马,冲出府衙,和鞑子巷战。 这一仗,从晚上一直杀到天明,从袁世安往下,一千守城宋军,无一幸免,全部战死。 汪惟正占了赤牛城,下令屠杀全城百姓。还好因为播种,大多数百姓已经分散回各个村落,留在城里的宋人并不多。 汪惟正惊喜的发现,之前秋收的粮食,全部都在官仓中,还没转运。 他一边派信使给合丹,请大军加速来赤牛城汇合;一边派信使去西边的荣城,令其转运粮草来此,准备偷袭万州天生城。 两日之后,合丹等人领着大军,赶到赤牛城。城中留着一千精兵把守,汪惟正已经领着四千兵为前锋,前去偷袭天生城。 合丹留下汪良臣,率一万五千水师把守赤牛城,同时负责转运粮草。 然后领着剩下的三万步军,紧随在汪惟正之后,像东北方的万州杀来。 赤牛城与万州之间,隔着一座条状的山脉。这座山脉,也是南北走向,中间有一条峡谷,把山分作南北两段。 北段的叫作铁峰山,南段的叫作精华山。元军就从这一段峡谷里穿过大山,再向北就来到了苎溪河边。 沿着苎溪河一路向北,到了河水与长江的交界处,就是万州天生城了。 好在袁世安战死之前派出的亲兵,没日没夜,连续奔跑,提前赶到天生城报信。 上官夔连忙收拢民众,关闭城门。所有士卒上城坚守,又在民众中选拔义兵,加强守备军力。黄蓉、陆遥也在城中协助防守。 又赶紧派出信使,到涪州送信求援。 等汪惟正领着兵马,赶到万州天生城下,只看到全城戒备的战争堡垒。 天生城所在的山体高达四百余步,山势陡峭,一面临苎溪河,一面临长江。 守军有了戒备,依靠手下的四千轻兵,是没办法攻城的。 汪惟正下令在城外扎营,一面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一面等待合丹的大军到达。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吕师圣领着王安节、空见、阳顶天、刘霖,率领一千二百神机营将士,分乘二十艘战船,在赶往重庆的路上,接到了郭襄的战报。 众人气的破口大骂赵定应。他们都还没有得到赤牛城丢失、万州被围的消息。 稍后,斥候又来报:元军水师大部仍在重庆与涪州之间的河道中徘徊,昨天派出数十艘战船,又沿着嘉陵江向上,不知是否在寻找突破口。 吕师圣顿时感到狐疑,这鞑子水师的戏也太多了。三处都试探过了,根本没有出路。如今却还滞留在这里,不合常理。 须知军事大要有五:战、守、走、降、死。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 这帮人不能战、不能守,却又不走、不降,难道在这里等死? 吕师圣命令战船加速行驶,过重庆而不入,直接向着元军水师而去。 赵定应得知吕师圣的战船从泸州而来,在城中忐忑不安。他找来四川都转运使鲜汝忠商量对策。 四川都转运使本来是负责四川钱粮征收、转运一事。到了南宋末年,由于四川连年征战,军费消耗太多。 而四川又距离临安太远,钱粮先到中枢,再发回四川,耗费太大。因此朝廷就令四川可以直接截留钱粮税收,作为军费开支。 而负责将税收变成军费,给到四川制置使的人,就是四川都转运使。 在吕师圣到来之前,夔州路的最高长官是赵定应。因此,鲜汝忠就与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贪污军饷、中饱私囊。两个人一起发财。 如今最高长官换了人,鲜汝忠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赵将军,你完全是杞人忧天。你是夔州路制置使,正四品大员,岂是吕师圣说斩就斩的?” “漕使大人,你是没听他们讲过吕阎王的故事。那范文虎,手下两万大军,还不是说斩就斩。” “那不一样,范文虎一个观察使而已。四川远在边疆,他吕师圣做事岂能不顾忌一下中枢的想法?擅杀大员,以后他能独善其身? 余玠当年到四川,先斩了王夔。王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利州都统制,就让余玠背上了‘独断专行’的恶名,最后不得善终。吕师圣有几个胆子敢斩你? 漕司除了掌握财政,还有监察的职责在身。如果他敢擅动,我先参他一本。” 赵定应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是吕师圣的下属,而鲜汝忠却不一样,从朝廷管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