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军行进到登高山下,登高山南临长江、西临岷江,山势陡峭;而北面和东面,山势很缓。 两万大军沿着缓坡行进到登高城外,距城一箭之地列好阵势。 吕师圣在后军坐镇,命令余守直全权指挥攻城作战。随着地盘的增加,以后难免会分兵作战,不能每一战都由自己打头阵,所以现在就要开始锻炼队伍。 余守直挥舞令旗,军阵散开,马匹拖着十余门神炮出来,在东门外一字排开。 在神机营炮手的操作下,炮弹呼啸着砸向城墙。张世杰的水师,听到山上的炮响,也操作火炮,射向登高城。 登高城两面受敌,城中守军叫苦不迭,被炮弹打的抬不起头。 不出一个时辰,东面城墙就被砸出了几个缺口。余守直一声令下,阳顶天所部的虎贲营,全员披上重甲,手执长刀,杀向登高城。 郭汉杰一面指挥士卒搬动拒马,将城墙缺口堵上,一面命令守军射出箭矢,阻挡宋军来攻。 箭矢飞出,叮叮当当的射在虎贲营的盔甲之上,却根本无法破防。 郭汉杰大急,没想到宋军竟然有如此精锐的重甲步兵,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 看着宋军重甲士一步一步的走来,登高城中的降兵顿时急了,没想到连半日都守不住。 副将奔到郭汉杰身旁,急吼吼的说道:“郭将军,宋军太强。我们守不住了,降了吧。” 郭汉杰面露犹豫之色,副将又劝道:“当初我们也是被蒙元围困一年,粮尽之后不得已才投降。现在降回去,还能保住性命。再犹豫一会儿,城中的士卒就要拿我俩的人头去邀功了。” 郭汉杰顿时想到了泸州梅应春的事,回头看看,觉得每一个士卒都不怀好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点头,命令士卒放下手中兵器,举起白旗投降。 余守直见状,担心士卒进城后滥杀,于是立即鸣金收兵。又派出信使,要求郭汉杰等人出城自缚投降。 郭汉杰让副将把自己捆上,然后举着白旗,领着士卒,出了城门,跪倒在宋军阵前,请求投降。 余守直早已将消息报给吕师圣。吕师圣赶到阵前,亲自扶起郭汉杰,又解开绳索,说道: “郭将军快快请起。当年你困守孤城,抵抗鞑子大军一年有余,粮尽才献城,本帅都是了解的。” “吕帅,罪将先投降了鞑子,如今势穷又来投降,实在是死罪。” 对于这种城池被攻破之后,才出城投降的情况,吕师圣认为是不能算作主动投降的,顶多就是战败认降。 但是,这是他攻打的第一座宋军降将的城池,后面还有挺多座城池都是宋军降将驻守,所以他要树立一个接纳降将的榜样。 “郭将军快别这么说,只要我的大军还没有踏入城池,都算主动归降。你献城而降,何罪只有?快快请起,我们入城。” 郭汉杰略一思索,明白了吕师圣“千金买马骨”的想法。于是就打算发挥自己仅有的价值,配合吕师圣把这个戏演好。 他伏地再拜,痛苦流涕,不停的赞颂吕制使心胸宽广,有容人的度量。 吕师圣亲自搀着他的手臂,两人在前领路,率领大军进城。 大军进了城,余守直一面令士卒占领四处城墙,一面修补城墙缺口。 神机营将神炮架设在西城墙上,然后对准岷江对岸的叙州城,开始发炮。 登高城居高临下,离叙州城仅有五百米之远。神炮架设在登高城上,射程可以覆盖大半个叙州城。 一时之间,山顶的神炮和岷江战船上的火炮一起发射,对着叙州城一通乱砸。 拜延的兵,在城中完全无法立足。两个时辰后,城墙又被砸出几个大洞。眼见大股宋军乘船渡过岷江,来到城下,拜延知道抵挡不住,领兵撤出叙州城,全部退守仙侣城。 仙侣山高达上千米,已经超出了神炮的射程,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吕师圣见此城如此的艰险,如果强攻,势必要损兵折将。万一耽搁日久,鞑子援军赶到,还有可能全军覆没。 于是命令王安节率领所部大军,分兵坚守叙州、登高两城,并留下部分神炮协助守城。 然后,吕师圣带着郭靖、空见、余守直、阳顶天、郭汉杰等人,领着大军,向着虎头城而去。又传令骑兵营、神机营赶到虎头城汇合。 虎头城就在登高城东北方向八十里,沿着山谷一路而去。行军四天之后,就到达了虎头城下。 大军扎下营寨,准备第二日一早攻城。吕师圣广撒探马,探查北面蒙古骑兵的动向,防止敌军偷袭。 当夜,郭汉杰来到吕师圣的帅帐中。 “吕制使,城破投降以来,我寸功未立,心中不安。这虎头城守将与我有旧交,我愿意趁夜潜入城中,劝他投降。” 吕师圣闻言大喜,他正在担心蒙元的骑兵随时会来增援,不愿在城下耽搁太久。听到郭汉杰毛遂自荐,连连答应,请他速速前去。 郭汉杰走到营帐门边,又扭头说道:“吕制使,是否需要派两个亲兵跟着我一起?” 郭汉杰的意思,是让吕师圣派人贴身盯着他。如果他是假劝降,趁机逃跑,就把他干掉。 “不用,你速去速回。如果需要护卫,你就带着你自己的亲兵过去就行。” 吕师圣向来是用人不疑。而且在他的心里,郭汉杰不过是一介匹夫,他跑了就跑了,明天攻破了城再抓回来砍了就是,犯不着搭上自己亲兵的一条命。 郭汉杰的心里却非常感动,只觉得吕师圣待人以诚,对自己毫无疑心,顿时产生一种士为知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