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国风开放,女子没有那么多约束,是以虽然很多人看她二人,也没什么。
小芩提早便定了二楼的一个单独看台,戏馆子的小子见小芩一来,热情的便招呼着二人往上走,又端来了茶饮和各色果子。
“哎,我们未曾点过边果香碟,上错了吧?”
小芩见到桌上多了一盘边果,喊着要离开的小子。
“姐姐不必担心,这呀,是我们馆子赠送的,亭票的客人们都有一份儿。”
那小子笑着说完,这才又下去了。
小芩一笑,“娘子,这戏馆子老板真是大方,看戏还送边果。”
这边果是可是西洋货,虽说价格不贵,但是也不便宜,这老板能拿来做送份,看来身家不低。
秦卿喝了口茶,笑了笑,拉了小芩一同坐下看戏,没说什么,左右不过是来往生意经罢了。
底下唱的是金玉奴,正是唱到婢女持棒狠打薄情郎的好时候。
那扮演旦角的女子杨柳细腰,面若桃花,气势确实如虹贯日,声声诘责,句句质问,配着那身段扮装,似是将那戏中人儿演活了一般。
那最后一句问责:“倘然葬江鱼之腹,你别娶新人,于心何忍?今日有何颜面再与你完聚?”
字字铿锵,述尽了委屈与气恼,引得台下观众一片喝彩。
“娘子,瞧我说的没哄骗你吧,这戏可还不错?”
小芩一边给秦卿剥着边果,一边不忘了往自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秦卿打着扇,轻嗯了一声,慵懒的遮靠在扶椅上,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小芩,“再吃下去明儿又得重做衣裳了!”
小芩调皮的吐了吐舌,忙狗腿的将剥好的一碟边果籽儿端到秦卿面前,“娘子,请慢用。”
秦卿笑着曳了她一眼,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戏。
秦卿向来没什么爱好,唯一稍感兴趣的便是些奇闻异录的话本子,再者便是这赏戏了!
正当这出戏快完时,突然门口一阵嘲杂喧闹,嘭的一声,有人摔了进来,惊起了一片看客们。
摔进来的是戏馆守门的两个小厮,接着便进来一群身着蓝布端杉、下着绑裤、头戴罗帽的人将整个戏台围住。
“贱人!你还我老爷命来!”
冲进来的妇人一声破口大骂令秦卿皱了皱眉,小芩早已放下了手中吃食,护在秦卿身旁。
她们在二楼,是以能清楚的看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妇人穿的珠光宝气,直直冲上了戏台,抓着那旦角就是推搡扯打。
那旦角比不过这妇人身量,哭着喊着被妇人扯着发从台上拽到台下,外衫都被扯落,她还手之力都没有。
那扮演薄情郎的男子想上前阻拦,却被家丁们拦住。
场面混乱不堪,许多世家小姐都纷纷站在看台往下看着。
那妇人巴掌不停地落在旦角身上,揪着她的脸。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只能任由妇人打骂,幸得馆主来的及时,忙阻止了。
“她勾引我家老爷,害得我家老爷没得了性命,这个贱蹄子!”
那旦角被戏馆的人扶着离开了。
那妇人不依不饶的大骂着,馆主直言其中必有误会。
此刻有人已去报了官,届时,官差便来了,带走了相关几人,这戏也就散了。
秦卿上了马车后对小芩道:“先回吧,让人给那姑娘送个花镜吧。”
小芩点点头,花镜乃是这戏行有史以来的习俗,是由银饰打造的花鼓面镜,鼓中有着各色花籽,鼓柄丝柳木,象征着对一个戏子最高的赞赏!
身若丝柳,心若银镜,处世不惊。
主仆二人坐了马车回了鸢楼。
刚回便听得鸢妈妈来了,嘴上是来看秦卿秦卿身体恢复如何的,实则来问她何时再登台。
秦卿左右敷衍的回了两句,给了个日子打发了她。
“娘子,你休息着吧,我去厨房看看晚膳。”
小芩走了后,秦卿刚躺下半个时辰未到,就被小芩催醒了。
“娘子,官府来人了。”
“怎么了?”
秦卿坐起来,问道。
小芩脸色变了变,“那唱戏的女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