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觉得眼皮沉重如挂了铅石,她便随手摸了摸,触及到一抹软糯的温凉,睁开眼,一张俊颜放大到眼前。
“……”
秦卿这才想起昨夜之事,她太过疲倦,与庆王和暗卫动了手,本就负了内伤,又与那黑衣少年动了手,长途跋涉,这才体力耗尽晕了过去。
她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手大而有力,完全将她的手包裹着。
秦卿就这么看着,一股暖流自心底而起,温润着身体各处,原来这便是有人疼的感觉。
她凑近了一些,伸出手指隔空细细描绘眼前人的眉眼,秀挺的眉很是浓密,那双如佛般冷严的双眸此刻微阖,温和许多,没了平日那般的庄严逼人,去掉了那层可望不可即的抵隔,她看的入深,却没有发觉那逐渐泛红的耳垂。
“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温馨,秦卿悄悄的将手从空慎手中抽出,下床开门,“谁呀?”
“娘子!出事了!”
小芩急的眼眶都泛红了,神情慌乱的很。
“怎么了,你别哭,好好说。”
秦卿拉过小芩的手,安抚她道。
“楚娘子死了,庆王也死了,官府来了好多人,徐大人也在,说是来抓娘子你的!。”
小芩反拉着秦卿的手,急说着,汗水已把额间的碎发浸湿贴在细腻皮肤上,秦卿用手将小芩额间的碎发撩至耳,看着她,神色镇定的说道:“不急,慢慢说。”
昨日秦卿回来后没说两句便晕了过去,今日一早她便想着去通知徐胜秦卿回来一事,免得让人干着急,谁知她刚去到府衙便遇到一大批官府的人浩浩荡荡来。
她便问了问周围的人,原来是出事了,她看到徐胜,刚要上前,谁知徐胜看到她,脸色陡然一变,派了他身旁小厮来,说是昨夜有人报官,有凶杀案,官府派人去查看,这才发现死的人居然是庆王!
而与此同时,在东郊不远的碎坟场,发现了楚娘的尸体!
秦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乱,退后一步时便倒入了一个温热宽阔的胸怀。
“莫怕,有我。”
沉如古钟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熟悉的梵香,隔着衣物,秦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肩胛骨那处所传来的震动,很奇怪,很安稳。
“你醒了。”
秦卿回头望向空慎,只能看到他坚毅如铁的下颚以及那过分挺拔的鼻。
“嗯”,每一句话都带动着胸膛的震动,让秦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这么危急时刻还能想到这个,秦卿自己都觉得自己莫不是头发昏了。
“你先洗漱一下,我有事处理。”
秦卿对空慎说着,又对小芩使了个眼色,这才提步离开,小芩也便跟了上去。
空慎看着秦卿离开的方向,良久才转身去洗漱。
他知晓这么多年她习惯了遇到任何事情都独自去扛,她不敢去轻易相信任何人。
无妨,他有时间,慢慢来便是。
…………
鸢楼大堂内,所有花娘又被集结于一处,一座雕花红木椅被放于正中,一个身形干煸瘦削的男子坐了下来,他身着暗红色官府,戴孔雀尾帽樱,眼尾下垂,左眼眉心一颗硕大红色肉质,一幅奸诈狡猾之相。
而他身后则是数十个带刀的侍卫!
“谁是秦卿啊?”
男子说话吊着音儿,看着面前的一众花娘们,面色阴翳。
众花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言,生怕那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拔刀。
“大人,秦卿昨日便失踪了,徐大人可知晓的。”
最后还是汐娘子站出来回了话,那男子抬头看向汐娘子,又扭头望向了身后垂站听令的徐胜,“嗯,她说的可当真?”
徐胜上前一步,拱手,“启禀大人,她说的没错,秦卿昨日便失踪了,属下还派人四处寻找了,都未曾有消息传回。”
那男子听后摸了摸左袖上的暗红绣花,漫不经心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把她们都带回去吧,挨个审问。”
说完,男子抻了抻袖子,徐胜愣了愣,想说什么,男子却并没搭理他,自顾自走了,侍卫们则将众花娘联连同楼子里的其他人都带走了。
徐胜最终看了看顶阁一处,也跟着离开。
鸢楼外围了不少观看的百姓,看着众花娘被一个接一个的押上车,摇头感叹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亦有之。
秦卿与小芩站在人群中,看着侍卫拉扯着花娘们上车,看着鸢楼大门被关上,赤红封条被贴上。
“唉,没想到天仙娘子命运坎坷便罢了,还这么倒霉啊”
穆云澜在客栈上望着底下的热闹,说道。
空慎没理他的话茬,只定然的看着人群中的一主一仆,看着秦卿拉了小芩离开。
“不追吗?不打算插手?”
穆云澜望了一眼主仆二人离开的方向,问道空慎。
打那些官府的人一来,他便去找了空慎,本以为在秦卿这里,他怎么也会出手了,却是他高估了秦卿的分量,低估了空慎的冷漠。
“她自有定夺。”
空慎说道,眼底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