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市将将开了锣,集市的摊贩们陆陆续续的便挂了开市的牌,迎客做生意了。
鳞次栉比的商品店铺,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子里走出一个身着玄服,身材魁梧的男子。
男子头戴纶巾,纶巾长将半张脸都遮了去,看不得全貌。
他步伐稳健的出了铺子,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往东巷而去,融入人群之中。
路过一个卖箩筐草帽的小摊后,一个正在看价草帽的男子转身,赫然是秩逵。
秩逵压低了一些头上的竹帽,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便跟了上去。
那男子一路上十分小心谨慎,秩逵为了避免被发现只能远远跟着,幸好他也机敏,没被男人甩掉。
接连在东巷转悠了几圈后,男子似乎这才放心,转而朝着与东巷相连的北巷而去。
秩逵紧随其上,在进入北巷时,随手挑拣了一块儿石子儿于手中,在隐蔽处作上了记号。
那男子进了北巷后步伐明显加快了些许,北巷又多拐角岔路,稍不注意便走岔了去。
终于,拐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秩逵边看到男子在一间客栈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上前敲门。
秩逵在拐角处探头看着男子敲门,紧接着一个小厮开门探头探脑的出来,见到男子,说了句什么,男子点了头,将头上纶巾取下,露出了正面容来,竟是那陈屠户!
看着那陈屠户入了客栈后,那小二便将客栈门复又关上了,并挂上了歇业事牌。
秩逵压低了头上帽檐,四处打量一眼,走上前去,本想看看究竟,不料一只大黑狗猛然从巷侧窜出蹲坐在秩逵面前,狂吠两声,吓得秩逵措手不及,幸得他反应快忙对着大黑狗轻唤两声,从袖中掏出肉干掷地,吸引了那大黑狗的注意。
这才忙蹲回他来时的墙角,而大黑狗的叫声也引得客栈中的人注意。
客栈门被打开,那小二警惕的探出头,见大黑狗蹲坐于地,又看了看四周,见大黑狗没有警惕狂吠,便复关上客栈门。
秩逵不敢再多动作,担心自己暴露打草惊蛇,便只好退身离开。
…………
“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
嘭的一声脆响在客栈二楼房中响起,随之一个尖利女声咯咯的笑了起来。
本在楼下等待的小二与陈屠户二人神色具是猛然一变,可无人敢起身,陈屠户捏着茶杯的手不停地抖动着,杯中的水都溢出了些。
待那一阵笑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瓷碎柜倒的声音过去良久,木梯上才传来提卡提卡脚步落地的声音。
陈屠户与小二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黑纱的闵月发丝凌乱的踏下最后一步楼梯,眼眸的妖冶更甚,额间的那一点血红竖纹更深了,只是面色却越发的暗晦,身形更显骨相一些了,若是乍然一看,与那将死之时人无异。
“做什么呢?”
闵月纤手微抬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抬眸问道小二与陈屠户二人。
陈屠户眼底的惊惧毕露,不待他逃开,一条黑色长丝如发一般悄然攀至耳边,如蛛网四张嵌入了他的七巧之中,血液慢慢浸润长丝,顺着长丝如有生命一般流向了闵月抬丝的手臂中。
她闭着眼,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那陈屠户已面如死灰,皮肉凹陷如尸!
闵月满足的吸完陈屠户最后一丝血精之气,睁开眼收回了手指间蜿蜒而出的黑色丝线,此刻她已肤如凝脂,丝毫不见方才前的晦暗之色。
随着丝线的收回,陈屠户也应声倒地,他身子僵直如木头一般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去,处理了他。”
闵月转头,看向已然吓得尿了裤子的小二,眼眸微转,那小二呆若木鸡,被吓得木楞了。
闵月抬手,迫使小二看向自己眼眸,轻呵口气,“听到了么?”
瞬时间,小二便回神了,慢慢的点头,“听到了。”
闵月这才满意的放下手,转而轻扯身上滑落的轻纱,盖住莹白肩头,姿态袅娜的上楼去。
而反观那店小二眼眸血红无瞳孔,他麻木如提线人偶上前伸手从陈屠户腋下穿过,将尸体从后门拖去丢弃,而后门口那只大黑狗正端坐着,涎水泗流的看着小二将陈屠户的尸体扔上板车拉向荒郊坟地。
这边小芩担忧的站立不安,此刻外面全城通缉着秦卿,她也不敢露面,怕被发现反而对娘子不利,这都过去几日了,娘子也没个下落与消。
又眼见着秩逵出去打探消息了大半日也没回,心里越发急躁不安,连喝了几盏茶水了。
就在她实在等不及,从房里拿了帷帽准备出门时恰好碰上回来的秩逵。
“如何?可有娘子下落?”
小芩急忙问道,秩逵将头上的竹帽取下,一边用袖口随意胡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边摇了摇头,开口道:“倒是找到了你说的那个陈屠户,可惜没有跟上。”
“没有跟上,怎么会没有跟上呢?”
小芩听闻一下有些急切,开口追问着。
秩逵便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暗自皱眉,责怪自己。
小芩看出了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