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跟齐彦见面,是三天后。
孟言心刚在医院陪孟念一做完检查,就收到了吴助理发来的消息。
她把位置发过去,在街边等了没一会儿,车就到了。
车里开着空调,暖烘烘的。
孟言心靠在头枕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冬天的宜嘉市,依旧是彩色的。车子往前驶去,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像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翠绿的常青树,金黄的银杏,火红的枫叶……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映在蓝天下,格外漂亮。
车子还是停在那家酒店门口,吴助理把孟言心送进电梯,就没再跟过来。
孟言心出了电梯,走到房间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抬手敲门:“齐先生?”
“门没锁,自己进来。”声线低沉清冷,就像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好。”
孟言心推门进来,就看见齐彦斜靠在沙发背上,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
他穿着休闲的格纹羊毛衫,短发覆在额前,听到关门的动静,短暂地将视线移向孟言心。
但也仅仅停留了那么一秒钟,他就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桌子。
这一次,桌上放的不是文件,而是书,一本散文集。
知道齐彦不喜欢别人讲废话,孟言心很是自觉地拿起书,翻开,清了清嗓子,开始读。
第一个字刚出口,她就被齐彦打断。
“坐。”齐彦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地示意孟言心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好。”孟言心在椅子上坐下,缓了缓神,又开始读。
今天的齐彦似乎不像上回那样不近人情,不仅让她坐着读,而且中间还让她停下来休息。
桌上也早就贴心地备好了茶水和润喉糖。
孟言心想,难道是因为她从“试用工”变成了“正式工”,所以齐彦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正乱想着,眼睛扫到一下行的某个生僻字,孟言心原本流畅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小、小老……”
齐彦掀开眼皮,淡淡地看着孟言心:“怎么了?”
“对不起,这个字我不认识……”
草字头,朋友的“朋”,还有个立刀旁,这每一个部分孟言心都认识,偏偏加在一起组成的这个字,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
孟言心把书递过去。
她想解释,这个字确实不常见,所以并不完全是她的问题。
但齐彦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不耐烦地说:“不认识就自己查,难道还指望我教你?”
“好的,我这就查。”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这脾气,可真是阴晴不定。
孟言心叹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搜了读音,继续往下读:“小老蒯,蒯把筐,走起路来拐嗒拐……”
齐彦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情生气,板着脸,表情始终很严肃。
读着读着,恍惚间,孟言心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的早读课上。
面前的齐彦,则像是严厉古板的班主任。
但细细看来,却也不像。
因为齐彦的眼睛里不全是严厉和恼怒,除了这两种情绪,似乎还藏着几丝不甘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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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着好几天,孟言心都准时坐上那辆来接她的鲸鱼黑轿车,去到酒店,然后开始各种读读读。
她每一天要读的内容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天真梦幻的童话故事,有时候是长篇大论的经济学专著,有时候又是当天的报纸,还读过两次文言文。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工作,但还是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得不说,齐彦确实是一位严格的老板。
孟言心某次不小心读错了字音和停顿,齐彦就说要扣她的钱。
这天,孟言心结束了工作,被吴助理开车送到学校附近。
因为不想太惹人注目,孟言心最近都没让吴助理把车开到校门口,而是选在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僻静街道下车。
她站在原地,目送吴助理启动车子离开,这才转身准备回学校。
还没走出多远,孟言心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她转回头,看见面前站着陌生的一男一女。
两人的年纪不大,都是一身职业化的装扮。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率先开口:“孟小姐,有空吗?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我不认识你们。”孟言心往后挪了两步,攥紧了手里的挎包带子。
这条街道本来就没什么人经过,加上天气寒冷,没人愿意冒着寒风出门溜达,眼下更是一眼都望不到几个行人。
“这不要紧,我们认识你就行。”男人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不去咖啡厅也行,那就在这里聊吧。”见附近没人路过,对方开门见山,“据我所知,孟小姐的妹妹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为她寻找合适的配型,并且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
一旁的男人跟着补充:“除此之外,我们还会额外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