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礼坊,宋江宅院。 封闭两日的中厅大门“哐”地一声被推开,风尘仆仆的宋江大步跨进厅堂。 杨志、徐宁、张清、张顺、戴宗五人急忙围上前。 “大哥可还安好?”杨志关切地打量他。 见宋江满身灰土、血迹,两眼充斥血丝,面容尽显疲态,好在不见受伤,众兄弟才松了口气。 宋江目光从众兄弟脸上一一看过,嘴角僵硬地扯动一下,声音嘶哑:“帅守张苑已解除我等监禁,诸位兄弟已恢复自由身......” “太好啦!”张清喜笑颜开。 “在这鸟宅子里憋得心慌,终于能出去透口气!”张顺伸伸懒腰。 徐宁眼里闪过些庆幸,嘴上却故作狠厉:“算那张苑老儿识趣!真要惹恼了,打将出去,必定先杀到州衙,取张苑狗头!” 张清打趣道:“有徐大枪在,左钩一枪死一片,右钩一枪再死一大片,可不就把几千官军打得稀里哗啦~” 戴宗嘿嘿道:“俺们跟在徐大枪屁股后头,上天入地哪里去不得!” 徐宁哈哈大笑,重获自由让他颇为高兴,也就懒得计较二人又拿他说笑。 杨志心细,注意到宋江黑脸阴沉,忙道:“大哥还有其他消息?” 众兄弟安静下来,纷纷看着他。 宋江扫视众人,唇上黑髭一阵颤抖,双眼涌出浑浊泪水:“鲁达....鲁达....没了!” 众兄弟一愣,杨志心里一沉,颤声道:“大哥是说,鲁达....已死?” 宋江失声痛哭,涕泪横流,几近晕厥,众兄弟急忙搀扶他坐下。 宋江嚎哭着,断断续续道:“鲁达昨夜率领红巾军攻打西瓦子门,受到官军猛烈还击。 赵莽父子为向帅守张苑表功,斩杀鲁达,枭其首级,如今,就挂在州衙外!” 众兄弟当即赤红双眼,张清暴起一脚踢碎圈椅,咬牙切齿:“誓要为臭和尚报仇!” 张顺攥紧拳头:“鲁达与赵佗同出一门,平日里鲁达对姓赵的百般维护,没想到头来,竟是赵家父子害了鲁达!” 徐宁冷笑道:“赵家父子做了官府走狗,哪里还会顾念旧情?” 戴宗恨恨道:“定要杀赵家父子,替鲁达报仇!” 杨志通红双眼,安抚宋江,低喝道:“都闭嘴,听大哥说话!” 宋江瘫坐椅子,哽咽道:“张苑已获悉黄金秘密,据我推断,他一定会指派赵家父子暗中调查。 赵家父子害鲁达性命,已是我梁山死敌,不杀二人替鲁达报仇,宋江誓不为人! 可眼下,当以寻找黄金为重!报仇之事,应从长计议!” 张清一抹泪,咬牙道:“公明哥哥拿主意便好!” 张顺抱拳道:“大哥怎么说,兄弟们怎么做!” 杨志强忍悲痛,沉声道:“大哥意思,当务之急,是协助刘光世找到黄金,达成双方此前协定?” 宋江黑脸满是伤感,叹道:“只有如此,刘光世才肯为我谋取军职,我兄弟六人,才有后路可走。” 杨志点点头,叹道:“为众兄弟前程,难为大哥在刘光世面前百般周旋。” 宋江苦笑道:“只要我等兄弟能有好归宿,受些委屈、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众兄弟大为感动,在宋江面前单膝跪倒,抱拳齐声道:“誓与大哥共进退!” 宋江忙起身一一搀扶,环视众人:“既如此,咱们先找黄金,再替鲁达报仇!而后,哥哥带你们去往别处,过逍遥快活日子!” ~~~ 州衙,帅司厅。 张苑端坐上首,黄迪、杨可世分坐两边。 赵莽、赵佗、韩世忠立于堂下。 赵莽把事情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张苑三人相视一眼,各自沉默。 张苑慢条斯理地拨弄盖碗,像是在思考什么。 好一会,才听他开口道:“照此说,确有一批黄金,值钱二十万贯,就藏在杭州城里?” 赵莽道:“正是!由此可以解释,方毫一伙摩尼教余孽,在杭州附近四处逃窜,却始终不肯离去,目的就是为拿到这批黄金!” 张苑微微颔首,又道:“刘光世刘都监,也知晓此事?” 赵莽道:“据小人推测,宋黑三....咳咳....宋江那厮获悉方毫秘密,为抢夺黄金,不惜与摩尼教翻脸,还伙同刘光世....刘都监谋划此事!” 张苑和黄迪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 他们此前的推断也正好与此相符合。 宋江用黄金做筹码,却不知刘光世又许诺给宋江什么好处。 张苑看看三人,目光落在赵莽身上:“你可知黄金具体下落?” 赵莽道:“查到一点线索,已托可靠之人前往查探,不过......” 张苑笑道:“但说无妨。” 赵莽道:“昨夜除西瓦子门,再无其他地方生乱,小人猜测,摩尼教人觉察端倪,已改变后续计划,或许黄金已被转移到别处。” 张苑、黄迪、杨可世三人交换眼神,觉得赵莽所言有理。 张苑稍作沉吟,忽地道:“若把追缴黄金之事交予你负责,可有信心办妥?” 赵佗拱手道:“敢问张帅守,刘都监和宋江也在追查黄金,若两方遇见,又该如何?” 张苑捋须含笑:“你们不代表州衙和帅司,更不代表老夫和两位将军,该如何办,你们自己斟酌!” 赵莽撇撇嘴,心里大翻白眼。 张苑这意思,明摆着拿他们当枪使,出了事还不管擦屁股那种。 韩世忠默然不语,赵莽父子怎么决定,他就怎么做。 张苑见三人不说话,干咳一声,慢悠悠地道:“黄金之事,到目前为止,一切消息都是空传,谁也没见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