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
玉霎受了这一巴掌，如同她年幼时的诸多时候，受着她的打骂。
“你和魔族厮混便罢了，怎么不把肚子里的东西处理干净？你这贱货，原本就是一个下贱的半魔，肠子里爬出来的也是下贱东西！你的一生就毁了！”
碧水榕大概是想起了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仙盟，肚子里揣了一个孩子。
一个称为耻辱的孩子。
她越想越恨，状似发狂地嘶吼，抬手还想再打玉霎，被玉霎接住了手。
得知自己怀孕的玉霎听着她的辱骂，突然之间释怀了。
原来是这样。
“你再也不能打我。”
玉霎紧紧地扼着碧水榕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你既然把我送去魔域，就表明你心里确实恨我恨得要死，可当初不是我要出世的，你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对于伤害你的人，你不敢反抗，这么多年只拿我泄恨。”
“你不是我的阿娘，以后再也不是了。既然我们没有关系，你便不能打骂我，碧水法主，你觉得我不会恨你？”
“既然我是你口中下贱的魔族，我也是会发狂会杀人的，仙盟怎么处置
她冷冷地说：“我真是个蠢货，我从一开始就该明白，我不该奢求，从你这里，我什么也得不到。”
“我恨你。”
“我以后怎么样，也与你无关。”
“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碧水榕。”
玉霎的神色漠然，突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阿娘痛哭流涕的模样，因为被魔族掳走，父亲迟迟不肯越过一轩天去救人，回来后被逼着生下孩子，自己了解了和心上人的婚约……但是那关她什么事？
碧水榕的苦难不是她造成的，自己也吃了少苦头，骨肉血亲，不过是谎言，牢牢的套在她的脖颈上。
玉霎感觉到失望，她厌了。
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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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榕回到情峰，正好碧风刹召了弟子在侧，她慢悠悠地走进堂中也坐下了。
待碧风刹把弟子们散去，目光才落到了碧水榕身上。
“那孽障有了孩子。”不等他开口问，碧水榕语气极淡地说。
“谁？”
“玉藏。”
碧风刹眉头蹙起，而后又松开，他问：“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太子的吧？”
他喜笑颜开，说：“当初觉得留下这个半魔有用，现在果然如此，若是玉藏怀的的真的是那个魔族的孩子，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不行，不能生下来。”
碧水榕说，“不是好事。”
“妇人之仁，你倒是说说，怎么不能生下来了？”碧风刹冷哼，“现在魔修压境，且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他们早就觊觎人世，长久下去如何了得？我们现在手上没有可以辖制他们的把柄，谢宗主的法器受到污染，最近都用不了，虽然有四位道君坐镇，但是谁知道魔域又会做出什么动作出来，长久下去肯定不行。”
“要是得了一个孩子，不说能辖制魔域，至少培育出来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也有灵源，到时候……”
“够了！”
碧水榕说：“说够没有？”
碧风刹停下话头，直直地看着她。
“此前我有了魔族的孩子，你也是这个说辞，我把她生下来了，痛苦的不过是我——”
碧风刹不解，“当时是……”
“当初你明明能去救我——你都已经派人追到了一轩天边上，为什么不肯渡海救我？”碧水榕说：“你总是要等到最后时机，一切都不可挽回后才来！”
当初她被掳走，碧风刹到底是派人来追她，但是只追到了一轩天边上，他居然装作不知道女儿下落，对外称作不知道去向。
当时和碧水榕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大师兄携剑想渡海救人，被拦下来，此次折了剑心，改修无情道。
“都是因为你，大师兄……大师兄他……”
碧水榕坐在一旁，垂首，她美丽的脸上缓缓有一滴眼泪滑下：
“要不是你，我们不能走到这个地步，我得到一个半魔女儿，损毁了道心，变作这个不上不下的境界，心魔不除，我再不能精进。”
“你自己生出心魔，怨得了谁？是你把你自己困住的，身为一峰坐镇是法主，何苦揪着过往不放？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你现在不也还有谢以欢？”
碧水榕听着父亲凉薄的话，嗤笑一声，还是不肯让步：“那个孽障再也不能走我的老路，我不允许。”
“何苦？”
“毁了我一生的，分明就是你。”
碧水榕站起来，表情怨毒：“是你要留下那个贱种，都你们逼我的！”
“你若是想仙途通明，就不要在意这些。”碧风刹说，“你现在生活不也是很好吗？谢不凝哪里不好，他修为高深，也喜欢你，再说谢以欢的资质不错，她若是能在一百五十前突破金丹，那便是比你的天赋还高，追逐仙途有望。”
碧水榕坐着不动，“那我呢？父亲，我的仙途如何？”
“你？你要是跨不过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了。”
碧水榕笑起来，面容微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