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和朱祐樘别过后,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进了大门,见前屋安安静静看不见一个人影,料定爹和师兄都睡下了,便蹑手蹑脚的往自己房间走去。刚要拐过前屋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欢喜赶紧收住了脚步,心里直哆嗦,完了,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爹发现了!这时候躲是躲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对着岑大壮叫了一声“爹!”
岑大壮打量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欢喜。自己这个女儿打小就淘气,比男娃子还有调皮,小时候庄里要是谁家鸡鸭狗有个什么缺失,绝对有欢喜一份子。至于和男孩子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想到这里,岑大壮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穿成这个样子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爹,这下您真冤枉我了!我不仅没闯祸,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欢喜一脸得意地仰起头。
“拔刀相助?你真去打架了?”岑大壮双眉顿时蹙成一条线,不无担忧地问道。
“这怎么能叫打架,这是维护正义!今晚让我遇见了两个流氓地痞,本小姐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说着,欢喜就将今晚在夜市打架的事细细说与岑大壮听。
“你!”岑大壮叹了一口气,掸着手指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京城不比岑家庄,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待。唉!我现在真是悔不当初,让你学了武功,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岑大壮指了指欢喜的一身行头。
“唉呀,爹,您就别担心我了,我都这么大了,做事自有分寸。”欢喜满脸堆笑地凑到岑大壮身边。
“你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你要是有分寸就不会忤逆爹的话!爹让你好好呆在家里学规矩,你偏要偷偷溜出去,出去就算了,竟然还和别人打上架了!你看你才来京城几天就又闯祸了!”岑大壮越说越气。
“爹,我那不是…”欢喜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想要替自己辩解,可话音未落,就被岑大壮给打断了,“行了,别再说了,从明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私自行动半步。”
“爹啊!”欢喜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怒气未消的阿爹,到嘴的话在口边滚了几滚,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知道了,爹。那我回房去了。”欢喜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岑大壮叫住欢喜,“明天一早要给都督府后厨送些新鲜猪心肺过去,你起个早替我去跑一趟,我明天和你师兄还有好几趟事,时间上怕来不及。”
“为什么是我去?他们自己不会去市集上买吗?”欢喜不解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说是府上有人指定要刚屠宰下来的新鲜猪肺,你送过去就是了。就说是岑师傅让送过去的,他们都识得我,你一说他们便知。”
“哦…”欢喜打了个呵欠,上下眼皮子这会忍不住打起架来。在夜市呆了几个时辰,这时候还真觉着有些乏了,道别了阿爹,遂回房休息去了。
都督万成亮昨晚又留宿在了四夫人顾灵儿房间,这顾灵儿是万成亮最心爱的小妾,只十六七岁,生得却是一个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她原本只是万成亮大太太新添的一名丫头,一次在旁伺候大太太时被万成亮瞧上了,对她一见倾心。更让万成亮为之心仪的是顾灵儿善解人意的心性,虽说这顾灵儿少言寡语,但却聪慧过人,凡事不争不抢,颇有大家闺秀之范,因此,自从娶了这个顾灵儿后,万成亮就规规矩矩,再也没有纳过妾。
这天清早,顾灵儿正在给刚换好朝服的万成亮整理腰带。顾成亮轻抚了一下顾灵儿的发丝,看着柔情似水的美人,心里无限舒畅地笑道:“灵儿,今天皇上要赏赐各位大臣礼物,我特意给你要了那只金蝉玉叶簪,你要是戴起来,定是好看极了!”
“官人费心了!”顾灵儿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淡然应道,一双手只管麻利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就是你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没有渴求。”万成亮温柔地搂着顾灵儿,想了想,又道:“大夫人二夫人一向待你苛刻,虽然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一些,让你受委屈了。”
“这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岁数小排行小,理应让着几位夫人。”顾灵儿看了看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拉了拉万成亮的衣角提醒道:“好了,官人,赶紧上朝去吧!一会记得早点回来,今天妾身给你炖最爱喝的心肺杏仁汤。”
“这些事你让下人厨子做就行了,干嘛非得自己费这个劲,你现在不是丫头了,是主子,是我的四夫人。”
顾灵儿摇摇头,道:“别的交给旁人都可以,这个必须我亲自来,以前伺候大夫人时,你就最爱在她那里喝我做的这个汤了。”
“哈哈…我那是去看你,因为你在那,所以我才不停的往那院子里跑。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汤做的也的确不赖。”万成亮刮了一下顾灵儿的鼻子笑道。
“好了!官人快走吧。”说着顾灵儿就将万成亮往门外推,遥遥的望着万成亮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院子外。
宋石君带着王福正在西街一一巡视自家粮油铺,铺子里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