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打侧门进了宋府后院。两人刚踏进繁花锦簇的院子,便被里面的景致惊的目瞪口呆。但见那曲曲回回的亭台楼阁、雕花廊桥,叠石假山,每一个角落都像是一幅精心设计的画卷。
欢喜不由得连连感叹:“五儿,你瞧见了没?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光是这后院,就跟进了迷宫似的,让人找不到东南西北,那院子深处还指不定繁华成什么样儿呢。”
“是啊!小姐,你快看,那边池子里还有好多鱼!”五儿兴奋的指着前面池子里游得正欢的鱼群大声叫道。
“还真是!唉呀!你看!还是红色的,真稀罕!”欢喜也跟在五儿后面来到小池边低头欣赏着。
两人边玩儿边向前行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厅大院,欢喜抬眼见到大夫人柳如兰和二夫人崔静姝正带着一众下人挡在中厅门口,心里不禁一阵纳闷,这两个不好伺候的主,又想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自己这亲成的,算是亏大了,不仅嫁的憋屈,还得应付这一对胸大无脑的女人,想到此,一股无名火忍不住从胸腔腾的一下升到脑门顶,刚要上前和两位挡路的夫人理论,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袖口被五儿拉住。
五儿在欢喜耳边小声提醒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别给自家老爷添麻烦,欢喜这才按捺住性子,长舒一口气后向两位夫人问道:“不知二位夫人又有什么指示?”
柳如兰鼻子一哼,不屑的看着下面站着的欢喜二人,又向下人使了使颜色,一群拿着麻布袋的下人会了意,朝柳如兰点了点头,跑到欢喜面前,各自将自己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一路,欢喜只听得那麻袋倒得砰砰作响,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堆堆碎掉的瓦片,不禁纳闷地问道:“这是唱的哪出戏?”
“我们宋府有宋府的规矩,这其中一个啊,就是新人进门要踩瓦砾,寓意打破弄瓦之喜,岁岁平安、多子多福,多生儿子。”崔静姝得意的笑答。
“哼…”欢喜对这些小名堂嗤之以鼻,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仰起头回应崔静姝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照做便是。”
“慢着!”柳如兰伸手阻止已将右脚抬起的欢喜,提示道:“要光着脚丫子踩下去,这才够诚意。心诚则灵嘛!”
欢喜瞧了一眼挑衅的柳如兰,寻思着这宋府的两位夫人明摆着不让人好过,既是如此,我岑欢喜还真就不能让你们瞧扁了!
“好说!”欢喜将脚上的鞋袜一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轻巧一跃,整个人便腾空飞起。刚刚还是一个娇俏明艳的新娘,瞬间便化身为一只敏捷的燕子,轻盈的穿越瓦砾路来到两位夫人眼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充满力量,使得围观的人惊叹不已。
崔静姝和柳如兰没想到眼前的乡下姑娘竟然有这么一身好功夫,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心里虽是犯嘀咕,但嘴上却仍旧强硬得很,崔静姝不屑地俯视着台阶下的欢喜,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才第一关呢。”
说着,两手轻轻一拍,几个仆人又搬出一个明铜掐丝珐琅蟠龙壶,那壶颈长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不到两寸半。几个随从奉矢请欢喜投壶,欢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拿着一撮箭矢瞧了瞧,不知怎么操作,又看了看前方地上放着的蟠龙壶,思考片刻,似乎知道点头绪了,拿起一支箭矢就往那壶中一试,那箭矢擦了一下壶口边,斜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柳如兰见状,添油加醋的讽刺道:“哟,这投壶投的就是一个吉利,你这第一矢就筐了,啧啧啧,可不是什么好彩头啊!”
“刚才那一箭我只是用来热热身的。”说着话,欢喜收起笑容,表情立马变得沉着冷静,那眼神也如一只小猎豹般犀利尖锐,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箭矢便如同脱缰之马,对准前方的壶口疾驰而出。那些箭矢瞬间变得乖巧了许多,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短暂的弧线,如同画笔在画布上一样挥洒自如,然后不偏不倚正中铜壶。
这一顿操作,又惹得围观的人连连叫好。
柳如兰和崔静姝心里虽是一百个不服气,但既已如此,也只能作罢,正在这时,宋石君的声音从中厅传了过来:“你们挤在门口做什么?欢喜人呢?”
“在这呢!”欢喜朝宋石君招了招手,将两位挡在门口的夫人扒拉开,也不理会来接应她的宋石君,径直向中厅走去。
到了中厅,欢喜两主仆见一位衣着华丽的雍容妇人正端坐在大厅中央的梨花椅上,料定这必然就是府上的宋老夫人了。
见宋石君向宋老夫人下跪,欢喜也跟着跪在徐湘荣面前。五儿先于欢喜对徐湘荣作揖行礼道:“宋老夫人,我家小姐和姑爷向您敬茶。”说着,从宋府丫头手上接过茶,递给欢喜和宋石君。
欢喜接过茶杯,乖巧的端给宋老夫人,嘴里甜甜叫着:“宋老夫人请喝茶。”
徐湘荣笑着打量眼前伶俐聪慧的欢喜,满意地点点头,道:“都这个时候了,应该改口叫母亲了吧。”
“是,母亲。”欢喜改口道。
“好,好,听君儿说,你叫岑欢喜?”徐湘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是的,母亲。”
“欢喜,欢喜,皆大欢喜,嗯…这名字不错。”徐湘荣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