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萱草把珠子穿回耳环,远处葳蕤院灯火通明,还处于忙碌中。她看了好一会,随即凑近江月疏,咬起耳朵:“月亮姐,你说夫人为什么会被护甲插到?”
“不是意外吗?”
江月疏不确定地说。
柳氏面朝下,手自己紧握护甲,除了自己意外摔倒扎的,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总不能是他杀吧?谁那么恨?还那么大胆?
何况要是他杀,柳氏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连捂嘴声都没有听见。
“我总觉得不是。”萱草皱眉,似在脑海里回想,“我离夫人近,烛熄时,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不知道是眼花还是......”
她顿了顿,转脸问起江月疏,“你有没有看见?”
男人身影?
江月疏回想了一下,她离柳氏不算近,又低着头,没看到什么男人身影,故而摇头。
“没看见,但这事和我们没关系,等大夫治好夫人,一切都会知道了。”
柳氏还没有死。
萱草想想是这个理,不再想柳氏的事,而后瞥到少女还红肿的脸庞,关切地问道:“对了,月亮姐,你的脸还痛不痛,我有金疮药,你要吗?”
江月疏摸上脸颊,舌尖抵了下口腔肉,又疼又麻的滋味再度袭来。
耳光的后遗症严重,她连连点头说了声要。
萱草带着她转过长廊,在一间黄梨木门前顿足,食指竖在唇前,对她说了声嘘,示意要小声一点,而后轻轻推开门。
江月疏睨了眼,疑惑不已。
“为什么来长情小姐房间?”
这里是傅府二宝傅长情的住处。
萱草:“因为我剩下的金疮药在小姐房间。”
“之前刚来傅府做的不太好,总是被长情小姐的乳娘教训,嗯——偶尔会被罚,我便买了金疮药,放在小姐这里,方便涂擦药。”
她边笑说边移开花瓶,把压在花瓶下的黄纸包扯出,递给了江月疏。
江月疏接过,二人正要离开。
一米长的摇篮床上突然站起一个白团子小女孩,女孩瘪着小嘴,眼睛含着两行泪,长相像极了年画里的赐福娃娃。
“草草,抱抱~”
小姑娘望着萱草,奶声奶气伸开手要抱抱。
萱草只得停下要迈出的腿,弯腰从摇篮床里,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小姑娘乖乖趴在萱草肩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看,最终目光停留在江月疏身上,好奇地看了江月疏许久。
下一刻,她用手指戳了下江月疏的雀斑,而后咯咯笑个不停。
江月疏握住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手小小的肉肉的,她不由得心软成一滩水。
好可爱!
原本江月疏也会有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惜她那个“好”父亲,在妈妈孕期出轨,又把家里的钱卷走,生生把妈妈气的流产,那个没来得及看世界一眼的孩子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那日妈妈失去了血肉,而她失去了手足。
但也因为这事,长大后的江月疏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小女孩。
她逗弄傅长情,小姑娘很给面子,一直甜甜的笑,丝毫不怕生人。望着生命鲜活的傅长情,江月疏猛然想到原著的事情。
“系统,在三年后的灭门灾祸中,傅长情也死了吗?”
“当然了,除了男主,都死绝了,傅府无一人生还。”
系统口气很平淡,平淡的很绝情。
闻言,江月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我能救她吗?能救傅府的人吗?”
原著的时间线她知道,可以避免灭门的发生。
系统厉声拒绝:“不可以!你不能那样做!”
她张嘴想问为什么,系统解释道:“人不是想救就能救,命运亦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因此傅府灭门不可能变,傅长情也是非死不可。即便你借着先知,前一秒救下傅府的人,后一秒她也会因为意外等死去,这是人之命数,是世界意志控制世界不跑偏的手段。”
这种事第一次听说,好半晌,江月疏才出声,“......没有人能更改吗?”
“强者能改,弱者皆不可更改。”
江月疏(弱者):“......”她不能更改。
知道傅府的人会死,却无能为力,她心头莫名有一丝不舒服。
顿了顿,系统冷酷地又补充:“江月疏,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圣母心别泛滥,你要记得你的任务,只要好好对男主傅照晚就行,其余人是死是活,别管,她们和你没关系。”
江月疏手一顿。
是啊,她要护着的是男主,感化的是男主,其他人怎么样,与她无干系,且灭门在三年后,说不定那时她任务都完成了......
思罢,她望了一眼傅长情,最终放下握着的手。
夜深,江月疏听完系统一番话,和萱草分别,没回下人房提脚去了祠堂。
江月疏扬起温柔的笑从祠堂门缝中探头,迎上傅照晚黑漆漆的眸子,温声喊着:“晚少爷。”
傅照晚没应。
江月疏习